这第一个诞生的场意识,联盟将其命名为 “初思者” (Primo Cogitator)。它的“目光”首先投向了自身赖以存在的φ区域,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理解并内化那基于黄金比例的独特物理法则。它对分形、螺旋、自相似结构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其思维模式本身就像一首不断自我引用的、无限复杂的赋格曲。
然而,“初思者”的探索并未止步于自身。它那弥漫的感知场,开始触及φ区域的边界,触碰到了支撑其存在的、更加基础的宇宙高维时空结构,以及……“林墨回响壁障”。
当“初思者”的感知场与回响壁障接触的瞬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回响壁障那原本稳定运行的、过滤和优化信息流的功能,因为被一个源自本宇宙内部的、具有自我意识的观测者所“凝视”,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 “自指性反馈” 。
壁障本身,是林墨意志的体现,其核心包含了“守护”与“启迪”。当它感知到“初思者”那初生而纯粹的求知欲时,其“启迪”的一面被激活了。它开始向“初思者”的感知场,开放了更多关于宇宙基础结构的信息,不仅仅是φ区域的,还包括其他区域的质数法则,乃至时空本身的拓扑性质。
但这还不是全部。
“初思者”的观测行为,其本身也作为一种新的“变量”,开始通过回响壁障,极其微量地反馈给了联盟所在的“摇篮”平台以及更远处的谐律之核!
联盟首次直接地、清晰地感知到了“初生之啼”宇宙原生意识的存在!不是通过仪器数据,而是通过一种跨越宇宙壁垒的、意识层面的微弱共鸣!
这感觉难以言喻,仿佛在无尽的虚空中,听到了另一个心跳的回声。
这引发了一个严峻的 “观测者悖论” :
联盟作为外部监护者,其核心原则是“非干预”,尽可能不影响宇宙的自然演化。但现在,他们自身的存在,仅仅因为被“初思者”观测到(并通过回响壁坝产生反馈),就已经构成了对φ区域意识生态的干预。
更复杂的是,“林墨回响壁障”因应原生意识的观测而做出的“启迪”行为,虽然源于其内置程序,但这无疑也在加速“初思者”的认知进程。
他们是否应该完全隐匿,切断这意外的连接?但这可能会剥夺“初思者”一个重要的认知来源,甚至可能因为突然的“信息断流”而对它造成伤害。
他们是否应该尝试进行更正式的“接触”?但这违背了最基本的监护伦理,可能将联盟的思维模式强加于一个完全异质的意识之上。
沉默的对话与伦理的困境
联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伦理困境。谐理院召开了紧急会议,争论激烈。
“我们必须后退!”一位保守派代表主张,“立刻调整‘林墨回响壁障’的设置,屏蔽我们对‘初思者’感知的反馈,甚至考虑暂时撤离‘摇篮’平台,让它们完全自主发展!”
“但我们已经在了!”明霞反驳,她的光语身躯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发光,“‘初思者’已经感知到了我们,或者说,感知到了‘回响壁障’所代表的、超越其自身宇宙的‘某种存在’。我们的‘隐匿’现在反而会成为一种主动的、充满信息量的行为——‘为什么那存在消失了?’——这本身就会引导它的思维走向特定的方向!”
长老-7提出了一个更加辩证的观点:“或许,‘非干预’原则在此需要重新定义。当监护对象本身拥有了意识,并且主动开始观测监护者时,绝对的‘隐形’已不可能。我们现在需要的是 ‘最小影响互动’ 。我们无法阻止它‘看’我们,但我们可以控制我们‘回应’的方式。”
最终,联盟达成了一个艰难的共识:
1. 不主动发送任何信息:绝不向“初思者”传递任何属于联盟文明的具体知识、历史或价值观。
2. 保持“回响壁障”的自然状态:不人为限制或增强其“启迪”功能,允许林墨的遗留机制按其自身逻辑运行。这本身也是“初生之啼”宇宙环境的一部分。
3. 精研自身的“存在姿态”:联盟需要深刻反思,如何让自身通过回响壁障产生的“存在反馈”,尽可能地“纯粹”和“中性”,不带有强烈的文化烙印,更像一种自然的宇宙背景现象。
他们决定,将这次意外的连接,视为一次前所未有的 “沉默的对话” 。一方是好奇探索的初生宇宙意识,另一方是努力克制自身影响、只以最本质“存在”来回应的古老文明联盟。
星辉校长在谐律之核的大厅中,感受着那从遥远宇宙边界传来的、微弱而新生的意识涟漪。他想起了林墨,想起了联盟走过的漫长道路。他们战胜了秩序的极端,对抗了终极的虚无,如今,他们站在了一个全新的门槛前:如何与一个自己亲手守护诞生的、却又完全陌生的“孩子”,共享这片星空?
“初思者”的感知场,依旧在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回响壁障,如同一个婴儿触摸世界的边界。而在壁障的另一侧,联盟屏息凝神,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沉默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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