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挤出了所有能挤的时间,趁着清理工作短暂的休息间隙,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胸口还隐隐作痛,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他只想看她一眼,确认她还好好的。
他刚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还没来得及坐下,目光习惯性地落在她脸上时,就捕捉到了那瞬间的眉头紧蹙和睫毛的颤动!
雷昊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住苏离的脸,生怕自己刚才只是眼花。
“动了?苏离……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一定是我太想她醒过来了……”
“不对!我看得很清楚!她的眉毛皱了一下!手指……手指好像也动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头晕目眩,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想大喊,想叫医生,想告诉外面的每一个人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他立刻强行压制住了这股冲动。他记得温瑶的叮嘱,需要安静。他怕自己的鲁莽会惊扰到这来之不易的、可能是苏醒征兆的迹象。
他用力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然后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踮着脚尖,再次靠近床边。他弯下腰,凑得极近,连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清,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
他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期待着能再次看到那怕一丝一毫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床上的苏离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他过度期盼下产生的幻觉。她依旧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巨大的希望之后,是更深的失落和担忧席卷而来。
雷昊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但他并没有离开。他默默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像昨晚一样,只是这次,他的目光更加专注,更加执着。
他轻轻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像昨晚那样,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放在身侧、依旧冰凉的手。
“苏离……”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沙哑地、一遍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你刚才动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你加把劲,快点醒过来……外面,大家都在拼命呢……林子没了,但我们还在……我们等你回来……”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地、却又无比轻柔地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温度和那份笨拙却坚定的信念,无声地传递过去。
清理工作的号子声隐约从远处传来,急救室内却是一片凝固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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