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被枪毙,宋岚也因为雇凶杀人被判死刑。
江宇被判故意伤害罪,霸凌他人,其行径恶劣,被判无期徒刑,就算是疯了,一辈子也要在牢狱里度过。
到了日子当天。
江绪去了被八年前变异种袭击的旧址,在右边的住民楼,跟随着记忆找到了一处公园,在里面挖出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骨灰盒是用廉价的木板做成的,既没有图案也没有花样,说是骨灰盒可又不像,只能说是一个小木盒子。
江涛当年连葬礼都不敢给他母亲办,或许是没想过办。
只想毁尸灭迹,所以他母亲连个尸身都没留下,草草地被人火化,连葬的地方都是杂草横生的地方。
在高一暑假那年,他才知道自己的生母不是张英,而是个无名无姓,不会说话的女性,被江涛看上强迫,这才有了自己。
而他母亲,生下他当天,因为产后大出血,抢救不及时死了。
而江涛那时在和张英翻云覆雨。
还在襁褓的他差点被张英掐死,是张英的母亲不忍心,救下了他,并带回乡下抚养。
外婆对他很好,也可能是想弥补女儿的过错。
临死前她说:以后要是张英犯了什么错,让自己一定要原谅她。
死的时候一直求着他这个,他答应了,那位和蔼的老人才肯闭上眼。
可,外婆,我食言了。
她应该早和你哭诉说您养了个白眼狼。
你要怪我,我也没办法了。
因为张英已经死了。
*
江绪小心又仔细地拍干净盒子上的泥土,沉重地吐出口气,仰头望向蔚蓝的天空。
妈妈,我来接你了。
抱歉,来晚了。
身后的陆家人一个个泪盈满眶,瞥见那个小小的盒子,装着的是他们牵肠挂肚的人。
每个人流下温热的泪水,陆老夫人被儿女们搀扶着,上前摸了摸小小的盒子,泪水止不住的流,哭着说:“阿妍…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江绪鼻子泛酸落下泪来,轻轻抚去陆老夫人脸上的眼泪,“走吧,外婆。”
陆老夫人泪眼婆娑地点点头,拍了拍他手背,手搭在他手背上,一同往外走。
瞿骁然举起伞打在江绪身上,不让阳光照耀到那小盒子。
江绪抱上小小的盒子坐进黑色迈巴赫里头,瞿骁然把伞收回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开车。
身边的江绪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只是抱着盒子,泪水止不住的流,还会避免泪水砸在盒子上面。
瞿骁然抽出纸巾给他擦泪,大手捂住他的眼睛,低声安慰:“别哭了,眼睛要哭肿了。”
“忍…不住。”
江绪哭着说。
瞿骁然心疼加剧,揽着他肩膀握紧他手,轻声:“她不会讨厌你的。”
江绪哭是心疼母亲,又怕母亲讨厌自己的存在。
毕竟,没人会喜欢被侵犯而留下的孩子。
陆妍那时候是说不了话,失忆,可她并不傻。要是讨厌的话,江绪就不会出生在世上了。
江绪哭着点头,头靠在瞿骁然的肩上。
一路无言,气氛沉重。
江绪抱着陆妍去了他17岁就买下的墓地,那时是整个首都风水最好,据说风景最美的位置。
江绪当初买这个位置是因为向阳,且远处有一片花海,其中就有向日葵花海。
陆老爷子等人也没要求葬在陆家墓园里,一切都随江绪。
江绪说一切从简,形式走得很快,不久就开始下葬。
按照习俗,身为儿子的江绪要先埋土。
拿起铁锹挖了第一捧黄土盖上,瞿骁然是第二捧。
两人合力把土盖上,江绪的眼泪砸在新鲜的泥土上面,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陆家几个儿子把土盖上时,手都在哆嗦,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瞿骁然把铁锹丢给副官,上前抱住江绪,带他走了下来,示意其他人去填。
被他抱住的江绪盯住前方,目视着骨灰盒一点点被黄土覆盖,眼睛酸涩得发红,心里非常难受。
最后墓碑立上,墓碑上的照片是十八岁的陆妍,笑容烂漫无邪,世界仿佛都为之失色。
上面刻着爱女陆妍,其子江绪立。
为什么不是慈母呢?
江绪想要陆妍忘记那些过往,自由自在,只做陆家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墓前摆放了很多的向日葵,还有陆妍喜欢的吃食、糖果。
陆妍认识的人全来了,祭奠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从山脚到山顶的路站满了人。
身为儿子的江绪一直在和前来吊唁的人握手,打招呼。
葬礼很快结束,众人散去。
江绪说想自己再待一会,瞿陆两家的人去山脚等江绪。
瞿骁然准备离开被江绪拉住手腕,“你留下。”
江绪拉着瞿骁然来到陆妍墓前,扑通跪下,瞿骁然也跟着跪下。
见江绪从兜里掏出他们的结婚证,是前几天两人抽空去民政局办的。
因为领证,前一晚两人都失眠了。
不过照片拍得很好看,邬安的摄影技术没得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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