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于恕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她已经够难过了，这两天，她把二十四小时掰开了用，一天三份兼职，一是为了赚钱养活自己，二是为了忘掉于恕。
而父亲的话，彻底击溃了她的理智：“我说了我没钱，没钱！”她对着电话嘶吼，随即挂断。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缓缓靠边停车：“姑娘，车费四十。”
苏然红着眼瞪向司机，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狠狠甩过去：“够了吗?”
“够了。”司机讪讪收下钱，重新发动车子。
五分钟后，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苏然想都没想就按掉，电话再次响起，她接通后怒吼：“别打了！滚！”
对面传来财哥的声音：“苏小姐火气不小啊，你爸欠我一百万，父债女还，天经地义，这钱，你爸没有，我也只能找你了。”
“我说了，我没钱！找我有什么用?”
“不是交了个有钱男朋友吗?撒个娇，找你男朋友借啊！”
电话那头，传来苏伟的附和声：“是啊，然然，你先找阿恕借点，爸下个月就还……”
“分手了！”苏然声嘶力竭地打断，“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说了我没钱，别再烦我！”
她狠狠挂断电话，将号码拉黑。
一分钟后，母亲的信息映入眼帘：然然，这次一定要救救你爸爸，那些人，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去和于恕服个软，先借点钱应急，以后我们一定好好赚钱还他。
苏然将手指插进发丝，无助地垂下头，泪水打湿了裙摆……
——
时清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苏伟的叙述，让她眼前不断浮现苏然无助哭泣的模样。
当时的苏然该有多绝望，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察觉她的异常?
送走何笙后，时清关掉所有灯，在黑暗中蜷缩在沙发里，抱着双膝怔怔出神。
一直守在电梯口的陈浩，亲眼确认时清安全回到房间后，才拨通江祁煜的电话。
这几日，江祁煜始终手机不离身。
正在开会的他立即离席接听。
“江总，时小姐刚见过苏然的父亲苏伟，已经回到酒店。不过，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嗯。”
江祁煜抬手揉了揉眉心，深深舒出一口气，再次举起手机，拨通了时清的号码。
突然响起的铃声将时清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
她起身去找手机，拿起一看，屏幕上出现“江祁煜”三个字，忍了一整晚的泪水终于决堤。
她匆忙擦掉眼泪，按下接听。
听筒里传来他低沉微哑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时清，你不是总想把我推开?我给你这个机会，明天，江家老宅，谁会成为新的江太太，你来帮我选！”
时清唇瓣微张，含泪的眸子怔住：“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未等她问完，电话已被挂断。
时清怔了片刻，立即回拨。
江祁煜将手机搁在窗台，从口袋摸出烟盒，静静听着铃声在夜色中响到自动挂断。
苏伟是个赌徒，他用手想都知道，苏然与家庭的矛盾必然源于金钱。
时清定是在苏伟那听到了不堪的真相，此刻正独自承受着冲击。
四年前，她因苏然的离世而抑郁成疾，时家费尽心思，刻意隐瞒苏然的事，如今她意外得知真相，若是再度陷入往事，难保不会旧病复发。
他打这通电话，就是要搅乱她的心绪。
生气也好、怨恨也罢，他宁愿时清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也不愿看她再次被往事吞噬。
直到烟蒂熄灭，手机再未响起，江祁煜整理好情绪，重新走进会议室。
时清连拨两次无人接听后，终于意识到，江祁煜是故意的。
虽然猜不透他的用意，但那句话却在心头挥之不去，让她来选择新任江太太?所以他同意离婚了?还要她亲自为他挑选下一任?
“真是荒唐！”时清气得指尖发颤。
他在京市有红颜，在M国有知己，现在竟还要她来“选妃”?真是贪得无厌！
当晚，时清辗转反侧睡不着，独自下到酒店七楼的酒吧。
陈浩下来小酌，在角落里发现醉意朦胧的时清，听见她正喃喃咒骂“江祁煜大渣男”……
他一时惊得说不出话，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通知何笙。
次日清晨，时清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醒来，昨晚的记忆逐渐清晰。
喝酒伤身！
她懊恼地蹙眉，为了江祁煜那个渣男买醉，实在不值！
过两天，基金会有个活动，时清本是打算回海市，现在，她打算改变行程。
“飞京市。”时清冷着脸宣布。
何笙没有异议，陈浩更不敢多问，毕竟昨夜那些痛骂还仿佛在耳边……
时清就想看看，江祁煜究竟想干什么！
同时，她也打算回去见见苏然的母亲吴梅。
宴会当天，时清接到陈浩的电话：“时小姐，江总让我来接您。”
时清微微一怔：“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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