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滴神呀!
七侠镇,这他娘的是个啥地方嘛!
额像个二球一样戳在街当间,太阳爷晒得额头皮发烫,脚底下黏糊糊的,不知道踩了哪个瓜子娃甩的糖稀。
空气里一股子油泼面混合着马粪的味儿,熏得额直犯迷糊。
街边边蹲着几个闲汉,瞅着额呲牙咧嘴笑,手指头对着额指指点点,好像额是个啥西洋景。
“看啥咧看!”额嘟囔一句,唾沫星子喷出去老远。
他们笑得更欢实咧。
额继续往前磨蹭,眼睛直勾勾盯着前头那栋楼。
同福客栈。
牌匾挂得歪歪扭扭,像额娘过年贴的灶王爷。
门大开着,里头黑黢黢的,像个张着嘴等着吃人的老怪。
。
至少额自己不觉得是。
虽然额脑子里经常像是一锅黏粥,虽然额走路老是顺拐,但额有心哩!
额滴心扑通扑通跳得欢实着哩!
直到额走进这个怂地方。
“哎呦喂!这是谁家娃跑出来咧?”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娘们儿扭着腰肢过来,手里捏个手绢儿,香喷喷的味儿冲得额鼻子痒痒。
这是佟湘玉,佟掌柜。
额吭哧了半天:“额……额找……找个人。”
“找人?”佟掌柜上下打量额,眼睛像两把钩子,“找谁嘛?我们这儿可是正经客栈,不接待闲人。”
柜台后头,一个戴眼镜的瘦干狼抬起头,他是吕秀才,正对着账本抓耳挠腮。
吕秀才对着佟掌柜摇头晃脑:“子曾经曰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去去去,看你的账本去!”佟掌柜挥挥手绢,又转向额,“娃,你到底找谁嘛?”
额憋得脸红脖子粗,终于憋出来一句:“额找……找额舅老爷!”
“舅老爷?”佟掌柜眉毛挑得老高,“你舅老爷是哪个嘛?”
额挠了挠后脑勺,额滴娘呀,额把舅老爷叫啥名儿给忘咧!
只记得他脑门上有个大痦子,说话结巴。
“额……额忘咧……”额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旁边传来一阵爆笑。
一个穿着跑堂衣服、精瘦精瘦的男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他是白展堂,大家都叫他老白。
“哎呦喂我的妈呀,这娃实诚!连自己舅老爷叫啥都能忘!”
一个拿着扫帚、虎头虎脑的姑娘也乐了,她是郭芙蓉。
“小贝!快出来看嘿,这儿有个比你还好玩的!”
噔噔噔,一个扎着俩小鬏鬏的女娃从楼梯上跑下来,她是莫小贝,她管郭芙蓉叫小郭姐姐。
“啥好玩的?让我瞧瞧!”
莫小贝凑到额跟前,眨巴着大眼睛看额:“你叫啥名儿呀?”
“额……额叫……狗蛋。”额老实回答。
这是额唯一记得牢靠的名字。
全场静默了三秒钟,然后爆发出更猛烈的笑声。
老白捶着地板,吕秀才笑得直咳嗽,连佟掌柜都绷不住拿手绢捂住了嘴。
只有莫小贝没笑,她歪着头看额:“狗蛋?这名字挺好啊,接地气!”
佟湘玉好不容易止住笑,用带着浓重陕西口音的话说:“额说狗蛋啊,你找不着舅老爷,那可咋整嘛?你家里人呢?”
额低下头,用脚尖蹭着地面:“额……额一个人跑出来的。额娘说额瓜,额不想当瓜子……”
笑声渐渐小了。
佟湘玉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娃。展堂,去给娃弄碗水喝。”
老白应了一声,麻利地去倒水。
郭芙蓉用扫帚柄捅了捅额:“喂,狗蛋,你咋一个人跑出来了?不怕被拍花子的拐走啊?”
额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拍花子是啥?能吃么?”
郭芙蓉一噎,撇了撇嘴:“得,当我没说。”
吕秀才合上账本,走过来文绉绉地说:“Oh, my poor child! Thy plight doth tug at mine heartstrings! 掌柜的,不若让其暂留此地,从长计议?”
佟湘玉琢磨了一下,又打量了一下额这身破衣烂衫:“留下也行,但额们这儿不养闲人。狗蛋,你会干啥活儿不?”
额努力想了想,大声说:“额会吃饭!额一顿能吃三大碗!”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老白把水递给额:“能吃是福!掌柜的,我看这娃挺实在,留下打个杂也行啊,劈劈柴挑挑水啥的。”
佟湘玉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的小主意打得噼啪响:“也行吧。不过工钱可没有哈,管吃管住,咋样?”
额只要有个地方待,不住地点头:“成!成!”
于是,额就在同福客栈住下了。
额的任务就是干点零碎活儿,比如帮厨子李大嘴剥剥蒜,帮老白搬搬酒坛子,帮小郭姐姐收拾收拾桌子。
李大嘴是个胖厨子,系个围裙,整天在厨房里忙活。
他看额剥蒜慢,急得直嚷嚷:“狗蛋啊,你这速度可不行啊,等你剥完蒜,客人都饿成相片儿了!”
额努力加快速度,结果把蒜瓣捏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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