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驹注意到江雪珑在录音棚的玻璃窗外站了许久,甚至脚尖还在轻轻打着节拍,专注而欣赏的神情不似作伪。这份无声的认可,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也给了他上前搭话的勇气。
“江小姐喜欢这首歌吗?”他走上前,声音带着排练后的微哑,却诚恳无比。
江雪珑闻声回头,对上他明亮的眼睛,笑了笑:“很特别,有些迷幻,同时又带着一抹不妥协的力量,给我一种……一半清醒一半醉的感觉。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黄嘉驹听完她的感受眼神一亮。毕竟,他们乐队的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听懂的!他故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身让出通往录音棚的路,发出诚挚的邀请:“要进去听吗?走廊上隔音太好,听不清楚细节。”
江雪珑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发现时间还早,便爽快点头:“好啊。”
录音棚里,原本还在故意鬼哭狼嚎、沉浸在排练狂热中的几个年轻人,一看到黄嘉驹竟然把那位刚刚登上头版、风头正劲的“野心家”江雪珑带了进来,瞬间集体立正、收声,随即又呼啦啦地围了过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好奇。
江雪珑落落大方地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笑道:“我就是来围观一下,希望不会影响你们排练。你们排你们的,不用特意管我。”
黄嘉驹点点头,组织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他自己也重新挂上电吉他,站回到立麦前。微微低头,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抬眼时,眼神已变得专注而投入。
前奏是由黄嘉驹手中的电吉他开启的,几个带着些许失真效果、重复却充满压迫感的低音,如同城市心跳的沉重节拍,瞬间奠定了歌曲冷硬而疏离的基调。叶士荣的鼓点精准切入,密集的军鼓和铿锵的镲片声,模拟着机械运转的冰冷节奏。
随后,黄嘉驹的歌声响起了:
“When I'm walking down the street.
(当我行走在街道)
All the glass boxes round n' round.
(四周尽是玻璃盒子循环往复)
Oh that's what I have to bear.
(哦,这就是我必须承受的)
Super building catch the air...”
(摩天大楼攫取着空气)”
他的唱法并非纯粹的嘶吼,而是用略带沙哑、充满颗粒感的嗓音,以近乎叙述的方式,将歌词一字一句地“砸”出来。声音里带着一种置身于钢铁森林中的迷茫、压抑,却又透着一股不肯被完全同化的倔强。
这首长达七分钟的歌曲,歌词部分只占了不到一半。当人声部分暂告段落,乐器便接管了全部的情绪表达。
黄嘉驹的节奏吉他与黄冠中那把作为灵魂的主音吉他开始交织对话,吉他的音色时而尖锐,时而扭曲,营造出迷幻而充满张力的音墙。黄嘉强用贝斯沉重而稳定的低音线,如同城市的根基,牢牢托住整个音乐的架构。叶士荣的鼓点则变得更加复杂多变,时而如暴雨倾盆,时而如困兽踱步,将那种在庞大体系中挣扎、寻找出口的情绪推向了顶峰。
这完全是一首依靠乐器本身来表达态度和情绪的前卫金属摇滚,充满了实验色彩和不妥协的艺术追求。
当最后一声鼓点如同判决般重重落下,电吉他和贝斯的余音仍在狭小的录音棚空气里震颤、回荡,久久不散。
江雪珑由衷地鼓起了掌。
黄嘉驹放下吉他,先行走了过来,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我知道江小姐很会写歌,昨晚那首《野心家》……是我最喜欢的你的作品。”他语气真诚,带着对音乐人之间的欣赏,“我们刚刚唱的这首歌叫《大厦》,不知道江小姐听完,有什么意见?”
江雪珑点点头,若有所思:“《大厦》吗?名字很贴切。我确实从歌曲里听到了一个人在城市的钢筋水泥森林中无奈,但坚定穿行的画面。”她接着坦诚道,“我对金属摇滚不算在行,就不乱提意见了。不过我有一个疑问……”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黄嘉驹,问得直接而犀利:“这首歌在主流市场看来,似乎过于艺术和前卫了。你们乐队的定位,是坚定地要走小众路线吗?”
黄嘉驹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愕然。他没想到江雪珑一针见血,直接道破了目前乐队面临的最大困境——方向的选择。这个问题,正是他一直与华纳反复探讨,却始终悬而未决的核心。是要坚持纯粹的艺术表达,还是为了面包和知名度向流行性妥协?这几乎是每个理想主义者都必须面对的拷问。
他有些窘迫地摸了摸后脑勺,笑容里带着苦涩的坦诚:“老实说……这个问题,我们自己内部,都还没有想清楚。”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带着请教的口吻问道:“一直知道江小姐在营销和市场方面也很有想法。如果是江小姐你遇到这种问题,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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