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珑看出他内心的纠结,指了指旁边散落的方凳,示意他一起坐下,随后真诚道:“如果我是华纳的老板,或者市场部总监,我会对你们提一个听起来很无赖的要求——”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清晰地说,“既要,又要。既要保持一定的艺术水准和乐队特色,又要具备能被广泛接受的流行潜力。你可能会觉得这不合理,但这就是甲方的态度。”
黄嘉驹立刻配合地做了一个夸张的“哇”的口型,苦笑道:“江小姐,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和内容,简直就是我们老板附体!不仅不合理,还很无情啊!”
江雪珑被他逗笑了,语气不由得柔和了些:“那我再换一个角度。如果作为你的朋友,我会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乐队玩音乐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是写出能惊艳自己、满足表达欲的音乐就可以,还是……想红?想让更多人听到你们的声音?”
黄嘉驹更加尴尬了,他借着江雪珑刚才的词,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盼,小声说:“作为乙方,可不可以……也既要又要啊?”
江雪珑哈哈一笑,打破了他的幻想:“当然不行!谁让你是乙方呢?在商业规则里,乙方就是没有完全的选择权。”她的语气变得现实而冷静,“只要你想红,想让乐队生存下去并且被更多人看到,你就必须在一定程度上向市场妥协。如果你只是想单纯地、不受约束地玩音乐,又何必签华纳?回到under ground,没人管你们怎么写歌,不是更开心?”
黄嘉驹又“哇”了一声,这次添了三分感慨:“江小姐,你这个‘朋友角度’……比刚才的‘老板角度’还要刻薄啊!句句扎心!”
江雪珑挑眉,理直气壮:“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肯对你说真话的朋友,才难得呢。”
她顿了顿,神色更为认真,抛出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最后,作为一名歌手,我想反问一句——艺术性和流行性,真的就如此水火不容,无法兼容吗?你……真正尝试过去融合它们吗?有时候我们一口否定、认为绝无可能的事,未必是逻辑上真的走不通,只是我们内心深处,不愿意走出自己的舒适圈罢了。”
黄嘉驹沉默了,他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吉他的背带。江雪珑的话像一把钥匙,插进了他心中那把混沌的锁里。半晌,他再抬起头时,眼中的迷茫散去不少,目光变得清亮而坚定了许多。
“多谢你,江小姐。”他郑重地说,“你都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之前也不认识我,还愿意不厌其烦地跟我讲这么多……你人真的很nice。”
江雪珑咧了咧嘴,心里暗想:要不是认识你,我还真不可能跟你说这么多。但嘴上却笑道:“我人本来就很nice啊~”
经过这一番真诚交流,黄嘉驹彻底卸掉了在江雪珑面前的拘束,他脑子灵光一闪,主动发出邀请:“江小姐来都来了,只聊天会不会很没意思。要不要唱首歌?我们乐队给你伴奏。”他指了指自己,补充道,“我给你伴唱。”
江雪珑眉眼弯弯,起了玩心:“什么歌都可以吗?哪怕是你们从来没听过的也行?”
黄嘉驹对自己的乐队充满信心,拍着胸脯保证:“随便你唱什么歌,给个旋律,我们都能跟上!”
“好啊。”江雪珑欣然应允。她接过黄嘉驹递来的有线话筒,简单试了试音,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直接开口,清唱起来:
“盼我疯魔,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晃。
戏我哭笑无主,还戏我心如枯木……”
她的嗓音以一种冷酷而疏离的质感低沉开唱,没有伴奏,却每个字都带着独特的韵律和节奏,仿佛自带鼓点。
几乎是本能,鼓手叶士荣率先跟上她的拍子,敲出了一串低沉而富有推动感的鼓点。紧接着,黄嘉驹的节奏吉他也敏锐地捕捉到旋律走向,加入进来,用和弦铺陈开情绪的底色。
“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与我沉睡,还与我蹉跎无慈悲。
爱我纯粹,还爱我赤裸不靡颓。
看我自弹自唱,还看我痛心断肠……”
主音吉他手黄冠中和贝斯手黄嘉强也陆续加入,吉他拉出妖娆而充满张力的旋律线,贝斯则稳稳定住低音区,气氛瞬间被烘托起来,变得迷离而危险。
“为我撩人,还为我双眸失神。
图我情真,还图我眼波销魂。
与我私奔,还与我做不二臣。
夸我含苞待放,还夸我欲盖弥彰……”
随着副歌到来,江雪珑的声音陡然拔高,冷酷中爆发出撕裂般的力量感。黄嘉驹用他标志性的、充满生命力的吟唱为她做和声,如同挣扎与呐喊的回响。主音吉他拉出高亢撕裂的solo,鼓点也越来越密集、激昂!
这明明是一次毫无准备的即兴合作,却迸发出惊人的默契和表演张力,音乐如同有形的漩涡,瞬间引来了诸多听众。录音棚门口和玻璃窗外,不知不觉已挤满了华纳工作人员和其他艺人,连原本在会议室里的陈栢强都被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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