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FBI初试探
洛杉矶的夜幕如同浸透墨汁的天鹅绒，将整座城市包裹其中。唐·本杰明驾驶着哑光黑劳斯莱斯，在盘山公路上蜿蜒前行。后视镜里，艾斯的黑色SUV始终保持着安全车距，车载电台里偶尔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当导航提示抵达目的地时，两道冷冽的强光突然从灌木丛中射出，照得人睁不开眼。
"老板，前方五百米左转。"艾斯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会所隐匿在一片废弃的柑橘园后，锈迹斑斑的铁门无声滑开，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唐·本杰明推开车门，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某种植物的腥甜扑面而来——这里离海岸线不过两公里，绝佳的地理位置既便于撤离，又能隔绝电子信号。
艾斯上前半步："老板，二楼三号包房。"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警惕，唐·本杰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阴影处隐约可见几个戴着耳麦的壮硕身影，黑色夹克下的枪套轮廓若隐若现。
推开雕花木门，檀香混着威士忌的气息扑面而来。水晶吊灯将房间分割成明暗交错的区域，中央圆桌旁，黑人光头男人正用银质开信刀削着雪茄。听见脚步声，他起身时带起一阵皮革与金属碰撞的轻响，纯银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
"墨菲斯·托尔，FBI特别行动组探长。"他伸出的手掌布满老茧，握手时却带着政客般恰到好处的力度，"唐先生能拨冗相见，是我的荣幸。这间会所原是墨西哥毒枭的洗钱据点，如今归局里临时征用——安全系数非常高。"
唐·本杰明在对面落座，指尖抚过桌面上的弹孔痕迹："早闻托尔探长在中美洲捣毁过军火黑市，去年还端了拉斯维加斯的地下赌场。"他接过侍应递来的波本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不过我一直好奇，FBI探长怎么会对洛杉矶的柑橘园感兴趣？"
墨菲斯大笑起来，雪茄烟雾在他头顶聚成灰色云团："巧了，我也听说唐先生有栋别墅，书房里摆着龙国古籍。"他突然凑近，古龙水混着雪茄的味道扑面而来，"《孙子兵法》里说'知己知彼'，看来我们都做足了功课。"
对话在无关痛痒的寒暄中持续。他们聊比弗利山庄的天价豪宅，聊好莱坞新上映的动作片，甚至讨论起最近风靡的墨西哥卷饼连锁店。墨菲斯说起某次在里约热内卢的缉毒行动，绘声绘色地描述毒枭如何把可卡因藏在神像底座；唐·本杰明则在东拉西扯，两人都说着毫无营养的话。
时钟指针悄然划过八点半，烟灰缸里堆满半截雪茄。墨菲斯转动着空酒杯，杯底残留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血光："唐先生不愧是商界翘楚，连聊天都像在下围棋。"他突然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直说吧，你约我来，总不会是想讨论红酒品鉴？"
唐·本杰明轻抿威士忌，舌尖残留的烟熏味与蜂蜜香在口腔扩散："探长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场会面的最开始发起人是谁。"他与墨菲斯对视，对方瞳孔里映出吊灯扭曲的倒影，"据我所知，FBI洛杉矶分局不需要一个商人帮忙。"
墨菲斯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双方对视了很久说："我们双方需要一个合作的基础，缴获毒品政绩就不错。唐先生在美墨人脉广泛，想必明白——有时候，缴获的毒品来自哪里并不重要。"他突然掏出手机，调出三张照片推到桌前，画面里分别是海湾、锡那罗亚、CJNG三大贩毒集团的标志，"我想有个漂亮的行动。"
当墨菲斯抛出"政绩论"后，两人之间看似轻松的氛围骤然紧绷，空气中仿佛凝结着看不见的火药味。
"艾斯！"唐·本杰明突然扬声，声音在装饰着真皮与胡桃木的包房内回荡。
雕花木门应声而开，艾斯步伐沉稳地走进来，黑色皮鞋踏在羊毛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他腰间的枪套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房间每个角落，最终定格在墨菲斯身上："墨菲斯探长，不好意思，有些设备需要调试。"说着，他从战术背包中取出一个黑色长方体仪器，金属表面泛着冷光。
墨菲斯挑眉，雪茄在烟灰缸里轻轻敲击，落下一截灰白色的烟灰："请便。"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艾斯将仪器放置在房间中央，手指熟练地按下几个按钮。随着轻微的电流嗡鸣，房间里的吊灯突然闪烁了两下，所有电子设备的指示灯同时熄灭。
"干扰频段覆盖半径五十米，屏蔽所有常规监听信号。"艾斯简短汇报，战术手套下的手指在仪器表面快速滑动，"除非用特殊设备，否则不可能穿透。"他抬起头时，墨镜后的目光与墨菲斯对视，空气中弥漫着老同事间特有的微妙张力。
墨菲斯轻笑出声，雪茄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成圈："艾斯，不愧是当年FBI行动组的精锐。"
艾斯微微颔首，他收起设备，转身时黑色风衣下摆扬起一道利落的弧度，"探长慢慢聊。"随着房门重新闭合，包房内的气压似乎都随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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