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跟在许怀夕身边，自然是看到了胡天宝。
“小子，你也是可怜，你亲娘毒杀了你亲爹。”
他查到的消息不少，这小子之前也着实可恨，所有他毫不吝啬地撕毁这小孩的伞。
更何况有时候只有真相才能令人成长。
许怀夕皱了一下眉，不过利爪说的也是事实。
这小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那样的处境竟然还不安静，伤害了带他“回家”的苏婉。
胡天宝瞪大眼：“你胡说！”
“他没有胡说，这些年你娘都在北疆，”许怀夕一字一顿，“而你之前的父亲也在北疆。”
屋外突然传来韩启的厉喝：“什么人！”
月光下，两道身影立在院墙上。
左边是“周进昌”，右边是“张侍郎”，两人的脸在月色中泛着诡异的青白。
人皮面具戴久了，真皮反而腐烂。
胡天宝好似看到了亲人，想要跑到周进昌那边去。
但对方开口后他又有些不确定。
“许姑娘好手段。”
“张侍郎”阴笑，“可惜三殿下已派重兵封锁运河，你们的粮船……”
“闭嘴吧。”许怀夕突然打断，“柳如静知道你们在这浪费时间吗？”
两人脸色骤变。
齐老拄着拐杖从阴影中走出。
“真的周进昌和张侍郎，尸体都在画舫底舱泡胀了吧？老朽的药材可不止会制药烟……还能验尸。”
他抛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片泡发的皮肤组织，隐约可见刺青。
正是三皇子死士特有的标记！
“冒充朝廷命官是诛九族的罪。”许怀夕轻笑，“你们说，三皇子会保两个死人吗？”
毕竟真正的周进昌和张侍郎才是三皇子的爪牙。
…
两人没再说什么，而且一起跑了。
黎明时分，阿福浑身湿透地冲进庄子：“粮船过闸口了！”
许怀夕展开密信，是赵哥的笔迹：
“粮已接应，按照姑娘计划，我们会护送粮食安全抵达。”
至于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信件里并未完全说明。
她长舒一口气。
这步棋走对了。
岭南水利发达，又有朝廷安排的驻军许铮大将军，粮食到了那里，三皇子的人再难插手。
“姑娘，那孩子……”韩启欲言又止地看向厢房。
胡天宝正扒着窗户偷看，对上许怀夕的目光立刻缩回头。
“带上。”许怀夕摩挲着腰间的玉棋牌，“该去会会柳如静了。”
张侍郎他们是故意放走的。
那两人易容术了得，逃跑技能也不差，但功夫也就一般。
---
苏婉的小庄子上
胡进躺在榻上，胸口微弱起伏。
他全身皮肤已呈现可怕的青紫色，像具正在腐烂的尸体，偏偏神志清醒。
“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他眼球凸出，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胡天宝看着踏上面目全非的人，不敢相信这是他爹胡进。
所以他离得远远的。
许怀夕冷眼看着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江南首富：“柳如静给你下的什么毒？”
“不……不是毒……”胡进突然诡笑，“是蛊……她说过……要我亲眼看着……”
话音未落，窗外金铃骤响！
柳如静的批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她立在院墙上，腕间金铃无风自动，身后站着十余名突厥武士。
最骇人的是她手中牵着个铁笼——里面蜷缩只沙漠毒蛇！
“许姑娘。”她轻笑，“我们又见面了。今日之事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希望许姑娘不要插手。”
若不然她也不介意打杀许怀夕。
胡进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在床上剧烈抽搐：“阿静……你答应过……”
“我答应让你好好感受死亡。”柳如静温柔地说着最毒的话，“现在，看好了。”
她猛地拉开铁笼！
那条蛇直接窜到胡进身上，从胡进的腐烂的伤口处钻进去。
“咔嚓”一声，胡进心口的皮肤突然裂开，钻出只血红的蛊虫！
场面过于血腥，许怀夕没有多看。
昨日她已经问过苏婉，胡进的生死影响不大。
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能说是他们内部自相残杀。
相互负心的人不得好死。
胡进蠕动着，惨叫着……
那条蛇本是黑色的，但转出来后通体血红。
柳如静身边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收了蛇。
柳如静笑了起来，转如疯魔。
那面具人没有管她，指挥突厥武士袭击许怀夕。
“抓活的回去。”
突厥武士见状要抢人，韩启的弩箭已呼啸而至。
混战中，许怀夕一把拽过胡天宝：“走！”
胡天宝却突然咧嘴一笑，袖中里有小刀，直接划向许怀夕。
刚刚亲娘的“手下”说要抓了许怀夕。
他不想死，也不想受冻挨饿，他要跟着“他娘”。
……
“铛！“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格开胡天宝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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