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顾嫣然摸了摸下巴。
“你说你们三年前就到了临安府城，可剥皮案只发生了不到两个月，之前的时间里你们没杀人？”
蓝莲摇了摇头，“此前也是有杀人的，只不过此前都是隔很长一段时间才杀一次，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选择目标和处理痕迹，所以才没被发现。”
“但是最近的需求变成了每天一人，所以你们才会暴露，对吧？”
蓝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顾嫣然摆了摆手，“临安府城之外的事我不管，我且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们在临安府城杀了多少人，每个人手上有几条人命？”
蓝莲身躯一抖，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一共二百七十一人，杀人者……只有一人。”
听到这个数字，林仙与林洋晓满不由得呼吸一滞。
单单临安府城便有二百七十一人，这还不算临安府城之外的，这群人当真是……丧尽天良！
相比于身后的二人，顾嫣然倒是面色如常。
区区两百多人而已，虽然她没杀过，但这并不妨碍她嘴硬。
“你说杀人者只有一人是什么意思？”
“从修行以来，一直都是大姐在负责上交人皮，她说此事水深，不希望将我们卷入其中。
“她是大姐，那她就必须要扛起身为大姐的责任，她希望我们能早日脱离苦海，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
说完这些话，蓝莲早已是泪流满面。
正是因为大姐对她们如此疼爱，所以她之前才愿意主动扛下所有罪责。
她不希望看到大姐因为她的疏忽而惨遭追杀，更不希望那些平日里关爱自己的姐姐们一个个死去。
但很可惜，现实终究是现实，她保护不了任何人，甚至就连她自己的生命也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幕后之人……你见过吗？”
蓝莲点点头，“见过，但我不知道他具体长什么样子，每次出现他都穿着一身黑袍，带着一副青铜面具。”
顾嫣然点了点头，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房间内落针可闻，紧张与不安的气氛在黑暗中弥漫。
蓝莲跪坐在地上，静静等待着结局。
该说的她都说了，能做的她也都做了。
她现在只希望顾嫣然能看在她们可怜的份上饶她们一命，哪怕是要废掉她们的修为也无所谓。
时间缓缓过去，在众人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中，一动不动的顾嫣然终于有了动作。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
“一，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送你们姐妹一家团聚。
“二，你们九个人可以走，但你大姐必须留下来。”
“为什么？！这件事与大姐无关，她也是被逼的，这一切都是……”
顾嫣然轻轻抬起手，打断了蓝莲要说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杀人者人恒杀之，犯了错就必须要接受惩罚。
“你应该庆幸你大姐对你们还不错，这才让你们有了活命的机会。
“但她杀了人，就必须要接受制裁，我不可能让她一走了之。
“至于你们背后那个人……我自会去找他的麻烦，这点用不着你操心。”
蓝莲身子一软，瘫坐在地。此刻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想到大姐即将离她而去，她就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但此事已别无他法，是姐妹同生共死，还是牺牲一人，来换取其他人苟活。
蓝莲思索许久，最终还是颤抖着开口问道:“我该怎么做？”
顾嫣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递到蓝莲面前。
“吃下它，在三日后的宴会上将你大姐请来。”
“这是什么？”
蓝莲看着眼前的药丸，心底本能的升起了一丝抗拒。
“五毒失心丸，每到月圆之夜便会让你功力大增，但也会让你变得嗜血，失去理智，六亲不认。”
六亲不认……
也就是说，只要吃下这个，到了月圆之夜的时候，自己就很有可能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只要我帮你，你就会给我解药吗？”
顾嫣然摇了摇头，“不会，此药无解，只有一味药方可以压制药性。
“事成之后，我会将药方给你，到那时，你自可以带着你那些姐妹远走高飞。”
蓝莲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一昂头，将顾嫣然手中的药吞了下去。
对不起，大姐……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得选了，不要怪我……
等我将其他姐姐安顿好以后，我便主动自裁，陪你上路……
“咳咳咳……”药丸有些大，干吃确实有些噎人，蓝莲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见蓝莲吃下药丸，顾嫣然也直接帮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你可以回去了，三日后记得带人过来。
“不要想着逃跑，后果你知道的。”
蓝莲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渐渐远去。
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后，顾嫣然才长舒一口气，一屁股瘫在了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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