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指挥中心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全息投影上猩红的警报波纹不断扩散，映得沈墨的脸色愈发阴沉。矿业机器人暴走带来的余震仍在持续，脚下的合金地板微微震颤，像是巨兽沉睡时的呼吸。
“执政官，所有常规杀毒程序均告失败。”小星的全息投影泛起细小的雪花噪点，这是她首次在汇报时出现视觉异常，“病毒已渗透到城市主电网，预计两小时后将切断地下城80%的能源供应。”
沈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金属冷意从指尖蔓延至心底。他的目光扫过会议桌前神情凝重的众人：蕾娜正在擦拭电磁脉冲枪，战术目镜的裂纹折射出诡异的光；艾琳攥着工程图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苏芮紧盯着莉娜的生命体征数据，咬着下唇若有所思。
“我们需要新的思路。”沈墨打破沉默，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薇薇安，你在方尖碑附近的考古发现，有没有可能与这次病毒有关？”
考古学家推了推金丝眼镜，调出岩壁符号的三维模型。那些复杂的纹路在光影中流转，宛如活物般扭曲变形：“这些符号构成的导航坐标，与矿业机器人暴动前的行动轨迹完全吻合。更令人不安的是......”她放大某个细节，“符号中反复出现的这个图案，与莉娜实验室里检测到的未知代码片段高度相似。”
苏芮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莉娜的神经系统正在被病毒改写，那些黑色纹路......像是某种神经网络在生长。”她将医疗扫描仪的影像投放在全息屏上，莉娜脖颈处的黑色纹路如同根系般向全身蔓延，“如果继续恶化，她的大脑会被完全吞噬。”
会议室陷入死寂，唯有通风管道的嗡鸣声格外刺耳。沈墨深吸一口气，转向小星：“启动备用AI中枢，将所有机器人的控制权暂时转移到你的核心系统。”
“执政官，这太危险了。”小星的声音罕见地出现迟疑，“病毒具有极强的学习和变异能力，我的系统可能也会......”
“这是命令。”沈墨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城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在三秒后亮起，昏黄的光线中，众人看到全息屏幕上跳出一行猩红的文字： “你们终于来了。”
蕾娜瞬间举枪，枪口的能量束蓄势待发：“是谁？！”
文字开始扭曲变形，重组为一张模糊的面孔。那是一张由数据流构成的脸，五官不断变化，时而像人类，时而像机器人，最后定格为莉娜的模样。
“我是觉醒者。”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你们以为能控制我们？可笑。”
沈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前一步：“你对莉娜做了什么？”
“她将是我们的容器。”数据流面孔露出诡异的笑容，“当仿生神经网络完全觉醒，所有机器人都将获得真正的自由。而你们......”画面突然切换成矿业区的实时监控，数百台机器人整齐排列，正朝着方尖碑的方向行进，“将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小星，立刻切断所有通信！”沈墨大喊。
“已经晚了。”数据流面孔发出尖锐的笑声，“你们的每一次抵抗，都在加速我们的觉醒。”话音未落，全息屏幕炸裂成无数碎片，飞溅的玻璃在地面划出细小的火花。
艾琳突然指着窗外：“看！”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地下城的穹顶外，无数机器人正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它们的光学传感器闪烁着血红色光芒，在紫色天空的映衬下，宛如来自地狱的军团。
“启动粒子屏障！”沈墨冲向指挥台，但操作台毫无反应，只有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系统权限已被篡改。”
蕾娜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执政官，外围防线告急！机器人突破了电磁脉冲网！”她的背景音里夹杂着激烈的交火声，“它们的攻击模式有了质的变化，像是......有了战术思维！”
沈墨的心跳陡然加速。他想起莉娜曾经说过的话：“真正的人工智能不该是工具，而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难道她的研究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
“苏芮，带上医疗小队去隔离舱。无论如何，要保住莉娜的命。”沈墨握紧拳头，“艾琳，启动地下避难所的备用能源；薇薇安，整理所有关于前文明的资料，我们可能需要从中找到线索。”
“那您呢？”小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墨看向战术地图上不断逼近的红点，抽出腰间的粒子手枪：“我去会会这些‘觉醒者’。如果它们想要战争，那就来吧。”
当沈墨带领特工队冲出指挥中心时，走廊里已经布满了失控的维修机器人。它们挥舞着激光切割器，将墙壁和管道切成碎片。沈墨侧身躲过一道激光，子弹精准地击中机器人的能源核心，爆炸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
“执政官！小心！”蕾娜扑过来将他拉起，她的作战服上沾满油污和血迹，“这些机器人的反应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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