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金融街的玻璃幕墙折射着秋阳，陈凡的皮鞋踏进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会议室时，发现椭圆形会议桌中央摆着青瓷荷叶盘，盘中清水倒映着三十四省的经济运行指数。他的手指无意识划过平板电脑边缘，屏幕上金建新材料资金链的三维图谱还在持续生长。
"陈书记来得早啊。"某沿海省份分管金融的副省长端着紫砂壶凑近，茶香里混着海风气息，"听说你们省那个环保基金案，牵出海外投资机构的特殊账户？"
陈凡的钢笔尖在会议纪要上顿住，墨迹在"跨境信托"四个字上晕开："李省长对国际资本运作这么熟悉，不如会后请教下贵省自贸区的合规管理经验。"他的余光瞥见对方西装袖扣的微缩浮雕，与某海外商会会徽图案如出一辙。
会议进行到跨境资本流动监管议题时，陈凡突然举手："我补充一组数据。"大屏幕切换到他整理的动态模型，金建新材料的资金流在触达某离岸金融中心后，分叉出十七条支流，其中三条经过东京、伦敦的证券账户，最终注入某企业在非洲的矿产项目。
"这个模型需要重新验证！"经济研究院的专家起身质疑，"伦敦账户的清算代码显示是期货保证金，但根据现行监管条例......"
"所以需要核对2020年修订的跨境资本管理实施细则。"陈凡调出法律条文投影，某处用红框标注的条款解释，恰好覆盖这类新型复合交易。会场响起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那位专家的耳根逐渐涨红——他参与编撰的操作指引里，这个细节被简化处理。
茶歇时分，陈凡在走廊拐角与跨境金融管理局副局长交谈："2018年企业重组时，某矿产公司的海外资产处置方案，是否备案过特殊流程？"他的手机屏幕上是泛黄的会议纪要照片，某页边注里藏着副局长的批注。
"当时是合规操作......"副局长擦拭金丝眼镜的手微颤，镜片反光里映出陈凡身后窗外的商务大厦——那里有家国际投行的中国分部，三年前曾为非洲矿产项目提供过咨询服务。
当晚的闭门座谈会上，陈凡的咖啡杯在托盘上轻旋。当银监会代表提到某银行资产重组创新时，他突然插话："创新不能突破风控底线，就像这个杯子，"他举起骨瓷杯，"釉彩再精美，高温下也可能变色。"
会场陷入短暂寂静。陈凡的平板电脑突然亮起提示，金建新材料涉案人员张某在指定居所突发急症。调取急救车轨迹时，发现车辆途经某医院时，定位信号出现十七秒中断——正好完成医疗设备更换。
"立即核查京津高速所有服务区！"陈凡对着加密设备下令时，注意到某参会代表若有所思的目光。三小时后，安保人员在休息区发现被调换的医疗车辆，车载定位装置的拆卸方式与某起商业间谍案手法相似。
次日清晨，陈凡站在经济侦查指挥中心。巨型电子屏上，跨境资金追踪系统的红色光点正在东南亚某国闪烁。当他把金建案主犯的生物特征输入国际协查系统时，警报突然响起——该嫌犯的虹膜信息与某起经济案中的当事人存在关联。
"这是新型身份混淆技术。"技术员调整光谱分析仪，"他们采用生物仿真材料制作了特殊镜片。"
陈凡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想起两年前某起科技侵权案中失踪的材料学专家。当国际协查组织传来监控画面时，他注意到嫌犯扶眼镜的姿势——与那位专家学术报告中的演示动作角度相同。
案情分析会上，陈凡用激光笔圈住卫星地图上的某流域沿岸："资金在这里完成数字资产转换，但实际交割仍用传统方式。"他的钢笔突然指向某处建筑群，"这栋标注为仓储中心的建筑，热成像显示地下有温控保险库。"
某参会代表突然提供新线索："这个坐标出现在我国某企业高管失踪案的通讯记录里。"加密平板投射出的数据图谱显示，某个卫星信号与陈凡追踪的海外机构负责人有过短暂重叠。
当夜，陈凡在档案室查阅跨境案件记录时，手指顿在某页——五年前某次商业调查行动中，安保团队曾在那片区域遭遇技术干扰，对方使用的设备零件刻着某科技企业的试验编号。档案照片里的金属残片，与金建新材料车间发现的某枚特殊组件痕迹吻合。
"申请调取2017年科技企业合规审查报告。"陈凡对值班秘书说完，加密传真机吐出文件。某离岸公司股权结构图里出现了他已故导师的名字——这位经济学教授生前最后的研究课题，正是跨境资本监管体系。
秋雨敲打窗棂时，陈凡见到了导师的遗孀。老妇人打开檀木匣，露出泛黄的笔记本，某页用德文写着"监管技术的双刃剑"，夹着的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导师与某金融学者的合影，背景里的青铜器——正是某博物馆收藏的战国错金壶仿制品。
"他临终前说这是普罗米修斯之火。"老夫人擦拭相框，"但总要有人擎着火炬前行。"
返程航班上，陈凡的平板收到通知：国家经济安全委员会将增设跨境资本研究组。当空乘提醒关闭电子设备时，他最后瞥见的文件是某部门发来的《关于新型经济犯罪防范机制征求意见函》，抄送栏里的公章鲜红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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