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生物装甲正在演奏死亡交响乐。每当他撞碎漂浮的量子尘埃，那些荧蓝色鳞片就会发出编钟般的轰鸣。林婉清捂住渗血的右耳，看着十二公里高的机械佛塔刺穿电离层，塔顶旋转的刀匣核心将月光折射成DNA链状结构。
"第七层飞檐在抽取生物电！"她对着战术目镜嘶吼，显示屏上的城市热力图正以佛塔为中心褪色，"三分钟前消失的是啮齿类动物，现在是宠物犬..."
陆昭突然拽着她扑向右侧。两人原先站立的地面突然升起血肉立柱，表面密密麻麻的电子眼同时转向佛塔方向。他装甲缝隙里钻出的荧光触须正在快速硬化："不是抽取，是格式化——刀匣在清除冗余生命体！"
霓虹广告牌在此刻集体暴动。原本闪烁着"神经元可乐"字样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九狱操作规程》的发光文字。林婉清看到百米外的便利店玻璃炸裂，货架上的罐头自动排列成佛塔轮廓。
"小心认知污染！"她划开战术腰包的磁吸锁链，掏出两枚菱形晶体，"老陈的认知锚点，含在舌下..."
话音未落，便利店老板突然从废墟中爬出。这个六十岁的老人此刻浑身覆盖着机械佛经，瞳孔里旋转着刀匣认证码："皈依九狱，得大解脱。"他的声带振动出三百种语言的混响。
陆昭的生物触须瞬间贯穿老人眉心，爆出的却不是脑浆，而是无数跳动的二进制代码："他已经变成人形广播塔了！"装甲警报器突然尖啸，"注意九点钟方向！"
林婉清旋身掷出高频粒子刀。湛蓝刀刃切开扑来的变异鸽群，那些流淌着荧光的生物在坠落过程中不断分裂，最终形成覆盖人行道的字符矩阵——"欢迎参与存在革命"。
"离开地面！"陆昭的装甲背部展开骨翼状结构。两人刚跃至空中，整条街道突然纵向折叠，血肉化的沥青路面像舌头般卷曲起来，吞没了还在分裂的鸽群残骸。
林婉清攀住佛塔外墙上凸起的齿轮："你的生物电正在被抽走！"她看到陆昭装甲表面的鳞片不断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量子化肌肉。
"不只是我..."陆昭用触须缠住飞檐悬挂的头颅风铃，"整个城市都成了刀匣的充电宝。"他扯下的风铃突然睁开复眼，瞳孔里播放着平行世界人类灭绝的影像。
战术目镜突然发出刺目红光。林婉清抬头看见刀匣核心裂开十字形豁口，婴儿啼哭声像钢针般刺入耳膜："陆昭！那个位置..."
"是空间褶皱的起点！"陆昭的生物触须突然全部断裂，两人笔直坠向佛塔底层的诵经孔。在失重瞬间，林婉清看到诵经孔内部布满粘稠的胚胎培养液，液体表面漂浮着与她面容相似的婴儿头颅。
坠入佛塔的瞬间，林婉清感觉自己的DNA链开始镜像复制。战术目镜显示她的量子刻痕正在逆向生长，在皮肤表面形成佛塔同款纹路。陆昭用残存的生物触须缠住她腰肢："别碰那些发光液体！"
他们悬停在距离培养液三米的位置。林婉清发现每个婴儿头颅的后脑都延伸出数据线缆，这些线缆在液体中交织成监察组的黑莲徽章："刀匣在培育某种..."
"闭嘴！"陆昭突然捂住她的嘴。装甲手掌的生物组织正在快速腐败，"培养液会捕捉声波振动！"
为时已晚。最近的三个婴儿头颅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培养液剧烈沸腾起来。林婉清看到液体中升起无数半透明手臂，每根手指都捏着不同型号的武器。
"平行世界武器库！"她挣开陆昭的束缚，粒子刀划出能量弧线，"左侧七把脉冲枪交给你！"
陆昭的生物装甲却开始反向包裹全身。增生出的角质层在接触脉冲能量的瞬间晶化，将七道攻击折射向婴儿头颅："它们在吸收攻击模式！"
爆炸产生的烟雾中突然伸出机械佛臂。这条覆盖着《操作规程》文字的金属手臂，精准地抓住了林婉清的脚踝。战术目镜显示接触面正在量子化："别用常规武器！它在诱导..."
剧痛让林婉清失去平衡。在坠落过程中，她看到十七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在液体表面闪回——有的被改造成机械菩萨，有的正在屠杀平民，还有个版本的她抱着陆昭的残破装甲恸哭。
"就是现在！"陆昭的吼声伴随着骨骼碎裂声。他用身体撞开机械佛臂，生物装甲的碎片如暴雨般坠落，"用我的量子核心做谐振器！"
林婉清在半空拧腰翻转，粒子刀刺入陆昭胸口的装甲裂缝。湛蓝能量顺着量子刻痕注入佛塔，刀匣核心突然迸发超新星级别的强光。她看见三百个平行世界的斩击轨迹在现实交叠，自己的手臂在量子化与血肉化之间高频切换。
"坚持住！"陆昭咳出带着荧光颗粒的血，"第七次谐振波要来了！"
整座佛塔开始演奏毁灭交响乐。林婉清目睹便利店老板在下方重复死亡：第一次被钢筋贯穿，第二次量子化分解，第三次被婴儿头颅吞噬...当第七次死亡降临时，老板突然抬头对她露出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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