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宛儿目光落在门牌上。
芝麻胡同X号。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谢怀安。
谢怀安也看见了门牌。
门牌号，一字不差。
正是组织奖励给余宛儿的其中一处四合院。
谢怀安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向还在滔滔不绝的孙有才：“孙同志，你确定是这家？原主出国了，委托你卖房？”
“千真万确！”孙有才拍着胸脯，“老陈家，错不了！钥匙我都带着呢！”
他说着，还真从兜里掏出一把旧钥匙，就要上前开门，嘴里还说着，“我开门您几位进去瞧瞧，这是个三进的院子，里面更规整……”
“等一下。”谢怀安出声阻止，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孙有才，“孙同志，你刚才说，这院子原主出国，委托你全权处理，有正规委托书和房契复印件，对吗？”
“对啊！”孙有才点头，心里有点打鼓，但面上不显，“东西都在我家，您要现在看，我这就去取！”
谢怀安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孙有才心慌的笃定：“不必了。如果我没记错，这处院子……”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余宛儿，才继续说道，“它的产权已经不属于私人了。而是被有关部门收回，并另有安排。”
“什么？！”孙有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大了，“不、不可能！老陈明明委托我的！房契……”
“孙同志，”苏婉清也开了口，“你确定你手里的‘委托’，是真的吗？还是说……你只是知道户主出国了，房子空着，便动了些心思？”
孙有才被苏婉清一句话戳中心事，额头上冷汗涔涔。
那张堆满笑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慌乱地四处飘。
他确实知道老陈家出国了。
房子空了很久，也打听到房子似乎被相关部门关注过，但一直没见人来，便动了歪心。
仿制了钥匙，想趁着政策刚松动、信息不透明的空子，冒充受托人。
看看能不能糊弄到像苏婉清这样有家底又急需房子的外地人，骗点“定金”或者“中介费”。
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人居然似乎知道房子的内情！
红隼此刻也恍然大悟，
【哎呀呀！这人可真坏。拿主人东西还要再卖给主人。】
“我……我就是想帮朋友个忙……”他语无伦次，攥着那把假钥匙的手直哆嗦，“可能……可能是误会，对，误会！老陈也许没交代清楚……”
他想辩解，可眼前这家人气定神闲，尤其是那个年轻男人，眼神像能看透他似的，让他编不下去。
就在这时，
胡同口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妇女声音：“孙有才！你个挨千刀的！可算让我逮着你了！”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一把就揪住了孙有才的胳膊。
“把定金还我！两百块！你说保证能过户，拿了钱就人影都没了！”
王大娘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通红，“那是我给儿子凑的买房钱啊！”
孙有才被揪得一个趔趄，脸皱成一团：“王大娘，你、你轻点……那房子的事，它……它不是正在办嘛……”
“办个屁！”王大娘嗓门大，“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个骗子！我今天非拉你去派出所不可！”
她这一闹腾，动静不小。
胡同里几户人家的门悄悄开了条缝，有人探头张望。
苏婉清见状，上前温声劝道：“这位大姐，你先别急，慢慢说。我们是这院子的房主，”
她指了指余宛儿刚打开的门，“这骗子，刚才还想把这院子‘卖’给我们呢。”
王大娘一愣，看看余宛儿手里的钥匙，再瞅瞅孙有才那副怂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哇！孙有才！你骗到我一个还不够，还敢拿人家正经有主的房子骗？你个黑心烂肺的！”
小松鼠在余宛儿肩头猛点头，愤愤不平：
【就是就是！忒坏了！专挑老实人欺负！】
红隼飞低了点，落在院墙头，开始了它结合现场观察的絮叨：
【哎呦，这位大娘气性真不小……不过也难怪，两百块呢，搁谁身上不急？瞧她那衣服袖子都磨边了，攒点钱不容易……这骗子真造孽。】
谢怀安向前一步，沉声对孙有才说：
“看来你不是初犯。今天这事儿，必须去派出所说清楚了。”
他目光转向王大娘，语气缓和但清晰，“这位大娘，您也一起去做个笔录，把您受骗的经过和那处房子的情况都说说。放心，我们给您作证。”
一听要去派出所，孙有才顿时慌了。
他眼珠乱转，猛地转身就想往人群里钻。
可他刚迈出一步，谢怀安的手就像早就等在那儿一样，一把牢牢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谢怀安是军人，手劲极大。
孙有才被他拎着，脚都快离地了，活像个被捏住壳的乌龟，胡乱挣扎着。
“放开我！你们……你们凭什么抓人！”孙有才扯着嗓子喊，想引起周围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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