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允真还故意,往后缩了缩脖子,做出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都没告诉他我是谁,他却知道了。
那肯定,是你说的!所以我现在出现在这里,你可别赖我!我也不想的。
李在镕看着她这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先不管家里这边,你那个新视界集团,跟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个问题上,李允真倒是没隐瞒。
她把尹锡悦对新视界集团的那些承诺,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
听完后,李在镕开了口, “允真啊,你觉得他是在跟你谈,还是在跟我谈?”
“……我当然知道。”李允真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他条件开得这么好,肯定是看在家里的面子上……”
“知道就好。”李在镕打断了她。
“……可,他开的这些条件,我觉得……对我,还是对三星,都还挺有利的啊……”她还是有点不甘心地,小声辩解道。
“有利?” 李在镕笑了。
“允真啊,你知道政客开出的价码,和商人开出的价码,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他没有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商人给你的,是商品。明码标价,货款两清。签了合同,白纸黑字,谁也不能反悔。”
“而政客给你的……”
“那不是商品。”
“那是一个,带着倒钩的诱饵。”
他看着李允真,眼神认真了起来。
“他告诉你,他会帮你解决交叉持股的限制。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如果三星重建交叉持股的网络,在保证家族绝对控制力的前提下,集团的账面资产,能凭空膨胀近百万亿韩元。你觉得,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交换来,这种级别的利益?”
“他告诉你,他会给半导体产业,提供巨额的补贴。那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代价就是,三星从此就被死死地,绑在了他的战车上。他的每一次外交访问,三星都得跟在后面,充当他政治作秀的背景板。
他让三星去哪建厂,你就得去。他让三星断掉和中国的生意,你就得断。
他需要你,去为他的政治利益,牺牲掉三星的商业利益时。你做还是不做?”
“他告诉你,他会帮你解决,你舅舅我的司法问题?”
李在镕似乎是想起了某些,并不愉快的回忆。
“你别忘了,是谁差点把我,给亲手送进监狱里去的?你觉得,我会再给他一个,能抓住我把柄的机会吗?”
“允真,你要记住。政治,对于我们这种体量的企业来说,从来,都不是投资。”
“而是……风险管理。”
“政客,也从来都不是我们的伙伴。他们只是……工具。一种有保质期,且昂贵的工具。”
“他尹锡悦,就算能当选,他的任期是多久?五年。五年之后呢?他会像之前,所有的总统一样,失去所有的权力。
甚至可能,会因为在任时的某些交易,而锒铛入狱。而我们三星已经在这里,站了超过八十年。我们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活得更久。你明白这个区别吗?”
“永远,不要和政客,产生私人的牵连。也永远,不要对他们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李允真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第一次进赌场,就想直接梭哈的愣头青。
被一个老赌狗,当场上了一课。
“你今天来找我,本质上,是想问我,这笔投资,到底能不能做。”
李在镕终于将话题拉回了来。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该做。”
“但是……”
“你现在已经一脚,踏进了这个泥潭里。那现在,再想把脚,干干净净地抽出来,也晚了。”
“那个老东西,既然敢来找你,就说明他已经把你,当成了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今天你拒绝了他,明天,等他万一真的上了台,你和你那个新视界,就是他第一个,要开刀祭旗的对象。他能扶持你,也代表着,他能打压你。”
“所以,你可以去明确告诉他。明面上,所有合法的支持,三星都可以表态。
毕竟,选举这种国家大事,家族终究是需要表态的。至于他提的那些,台面下的利益交换就免了。我不想,再吃一次亏。”
“最后,我再教你一件事。” 李在镕看着她。
“和政客打交道,最重要的一条原则,不是虚与委蛇,不是利益交换,也不是两头下注。”
“是,保持干净。”
“你可以和他做交易,但绝对不要把你自己的手弄脏了。”
“具体怎么做?很简单,所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资金往来,所有那些可能会留下把柄的肮脏事,都不要经过你,或者新视界集团的手。
去找好替死鬼,让替死鬼,去做你们之间的防火墙。
所有敏感的交易,都通过他们来完成。
资金尽量多走几圈,每一笔,都最好有合法的名目。
就算将来有人想查,最多也只能查到某个环节。
再退一万步,就算将来东窗事发,火也烧不到你自己的身上,你明白吗?”
“这是我自己踩过的坑,是血的教训,你不要当成耳边风。”
“……我明白了,大舅。”
李允真被泼了一盆凉水,人也清醒了些。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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