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渊听了，眼中杀意更盛："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们口中的'大开杀戒'变成现实。"
他不再理会这些僧人，朗声喝道："明空！这些僧人视你如神明，如今我要杀光他们，你就无动于衷吗？"
寺内一片死寂。
墨凌渊冷笑："看来，你们在他眼里，确实一文不值。"
他抬脚踹开挟持的僧人，闭目凝神，周身气势骤然爆发。
若有细心人观察，会发现灵鹫寺四周浮动着若有似无的红光，但此刻无人注意这异象，即便有人看见，也只会当作日光折射。
片刻后，墨凌渊猛然睁眼，手臂凌空一挥。只听"砰"的一声，一个人影竟从半空中跌落在地。
众人定睛一看，赫然是明空大师！
"这...明空大师不是死了吗？"
"听说是皇上亲手所杀..."
"可他明明活着！"
"天哪！皇上是被冤枉的！"
"那些僧人还说他的尸体在江州..."
"难道他才是妖邪？还栽赃给皇上？"
香客们议论纷纷，语气中充满震惊与鄙夷。一个神明跌落神坛时，总有人争先恐后地踩上一脚。往日的善举被瞬间遗忘，人性本就如此。
假明空比众人更震惊的是墨凌渊如何找到他的。他惊恐万状："你...你竟已到了这种境界..."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墨凌渊冷笑，"不过能找到你，我很高兴。"
他猜测这个假明空或许本就与真明空容貌相似，才会想出这种栽赃的方式然后诈死。
假明空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死？就为栽赃我而搭上性命？我不信你有这等觉悟。"
"那你是怎么..."
"问题太多了。"墨凌渊打断道，"不如想想你现在的处境。"
"你要杀我？"
"你让我背了屠戮江州驿馆的黑锅，难不成我还要奖赏你？"
"不！你不能杀我！"假明空慌忙道，"你身上的伤只有我知道缘由！还有...还有皇后！只有我知道如何让她苏醒！"
墨凌渊眼中寒光乍现："看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假明空面如土色。诈死已耗尽他大半修为，此刻绝非墨凌渊对手。
墨凌渊步步逼近，故意提高声音对众人道："明空大师，你不是真佛转世吗？死了正好回归佛国，怕什么？"
假明空瘫坐在地，不住后退。面对死亡，没人能真正坦然。
墨凌渊讥讽道："放心，我不杀你。我要让全苍阑的人都看看，他们口中的'活佛'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这样做对你没好处..."
"我不需要你们的好处。"墨凌渊声音陡然转冷，"我只要让幕后之人知道，与我为敌的下场！"
剑光闪过，明空的僧袍瞬间碎裂。人群中响起一片抽气声——僧袍下的身躯，大半已化作森森白骨！
"不！不要！"明空绝望嘶吼。
墨凌渊邪魅一笑，声音响彻寺院："现在，谁来告诉我，到底谁是妖邪？"
江州城郊，一座破败的庙宇内，刘秉谈与苏上清已经在此躲藏多日。
庙宇的屋顶早已残破不堪，漏下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墙角结满了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你真的不饿吗？"刘秉谈啃着干硬的馒头，看向身旁的苏上清。
苏上清摇了摇头，倚靠在斑驳的墙壁上。
即便身处如此窘境，这位世家公子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气度。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在他俊秀的面容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本以为你们这些世家子弟都娇生惯养。"刘秉谈苦笑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苏上清随手拨弄着一缕垂落的发丝，淡淡道："你说的是那些纨绔子弟。我幼时吃过的苦比这多得多。
至于我大哥..."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他带兵征战时的条件，比这艰苦百倍。"
刘秉谈眼中闪过敬佩之色："看到你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才让我对苍阑的未来有了希望。"
"你总是把这些挂在嘴边。"苏上清微微蹙眉，"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对了，你那位蒋姑娘安顿好了吗？"
刘秉谈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支吾道："我们...为何要留在江州，而不是直接回京？"
苏上清伸出修长的手指，一一细数："其一，江州距京师路途遥远，我们徒步返回耗时太久；
其二，需在此观察事态发展；其三，若皇上派人来接应，也不至于找不到我们。"
"唉..."刘秉谈长叹一声，"如今驿馆惨案震惊江州，民怨沸腾，此事怕是不好收场。"
苏上清却神色淡然："不过是有人栽赃陷害罢了。若皇上连这等小事都解决不了，又如何治理偌大的苍阑？"
刘秉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江州的动荡持续了数日，直到京师传来惊人消息：明空大师根本没有死！
更令人震惊的是，江州驿馆惨案竟也是明空所为。
原来真正的妖邪不是皇上，而是这个假借佛门之名行邪术的明空。
据说他为百姓占卜的神通，都是以血肉之躯献祭邪灵换来的。
尽管仍有不少人将信将疑，但据说明空已在京师当众"游街示众"，许多百姓亲眼目睹。
江州的民怨渐渐平息，这场风波本就是有人暗中煽动，如今真相大白，自然难再掀起波澜。更何况，普通百姓又如何能与皇权抗衡？
终于，苏上清和刘秉谈接到了墨凌渊的谕令，准许他们返回京师。
不过两人别指望有什么隆重的迎接，只能乘坐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而归。
临行前，刘秉谈特意去与蒋姑娘道别。
"大人当真要走吗？"蒋姑娘泪眼婆娑，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刘秉谈避开她灼热的目光："我既为皇上效力，自当回到他身边。留给你的银两，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我们就此...别过吧。"
"大人！"蒋姑娘急急唤住转身欲走的刘秉谈。
"还有何事？"
"可否...带我一同前往京师？"
"不可。"刘秉谈斩钉截铁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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