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飞就说了起来。他说：
“那天回去以后，我就按左教授说的，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哎！奇迹发生了！”
甘部长和左一凡聚精会神，等着他往下说。
缪飞端起了一杯奶，说：“为奇迹干杯！”
他有些眉飞色舞。
甘部长说：“别先急着干杯呀！先说说什么个奇迹呀！”
缪飞说：“你们猜怎么着？没过多少天，上面的一个领导就被双规了，接着七扯八扯的，又牵进去几个人。正好都是管这次干部调整的。我的那些竞争对手又恰恰找了他们，还送了不少钱。最后，都被他们交代出来了。我的竞争对手不仅没有进一步，反而进了纪委，关了几天。”
“你就这样顺理成章，坐上了位置？”左一凡问道。
“也不完全是。”缪飞说，“开始听说要从外面调进来。也赶巧，我不是负责太湖禁捕的事情吗？事情结束，前几个星期，市里召开太湖禁捕表彰大会。我拿了锦旗奖状，还上了电视。事情就好转了。”
“那以后你就是正儿八经的缪局了？”甘部长说。
缪飞说：“还没有最后定。谈过话了，等着宣布。”
他掏出一包软中华，递给甘部长一支。又递给左一凡，左一凡摆摆手。
缪飞说：“你还是安徽人吗？我认识的安徽人没有不抽烟的。”
他说了一个最近网上比较流行的段子：一个安徽的年轻人问一个上海的老年人，你喝酒吗？老爷爷说，不喝。抽烟吗？不抽。玩女人吗？那更不玩。那你活这么大岁数，还有什么劲啊？
缪飞说：“我们左大教授，不抽烟，不喝酒，幸亏还玩女人，不然，白活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服务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也跟着笑。
左一凡说：“这样看来，那不就稳了吗？”
他们最后为了缪飞的高升干了一杯。
缪飞问：“帐结了没有？”
“没有。”
缪飞叫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笑盈盈的，和缪飞显得十分的亲近。她说：“大哥，怎么是你结账呀？”
左一凡说：“你大哥今天高升了！升为正局长。”
女孩马上说：“恭喜恭喜呀！以后常来！”
歌厅是家夜总会，金碧辉煌。名字叫“醉仙楼”，乍一看以为是个饭店。
三个人到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缪飞和前台说了几句。一个服务员把他们领到包厢里。
他们进去还没有一会儿，一个领班模样的女子，就领进来三个女孩子，齐刷刷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领班对着缪飞说：“老板！都来了，你们选一选吧！”
缪飞就对左一凡说：“左兄！你先来！”他指了指那几个女孩子。
他没有叫“左教授”而称“左兄”，大概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吧？左一凡心想：还是缪飞想得周到，谨慎一点好。
左一凡虽然经历过不少风花雪月的事情，但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他知道缪飞是让他第一个挑选，以示对自己的尊重。他也就客气地说：
“你们先来！”
“别客气！你先来！”缪飞坚持着。
甘部长也这样说。
三个女孩子笑盈盈地等着他。三个女孩子都很年轻，都很漂亮，穿着很单薄，清一色的吊带装，窈窕的身材显露无遗。左一凡看了看，选了一个胸脯有点丰满，离自己比较近的女孩子，这样就不显得太刻意，有点礼贤别人的意思。
女孩子笑着坐到他的身边。伸手拿起一个橘子，剥了皮，掰下一瓣递给他。左一凡说了一声“谢谢”就接过来吃了。
另外两个女孩子也分别坐到了两个男人的身边。
领班摆弄了一会点歌机，放着音乐，说：
“好了！几个老板尽情享受吧！”
她朝他们暧昧地笑了笑，扭转身子，款款地走了出去，随手把门带上了。
左一凡心里暗笑，她那句“尽情享受”该不会仅仅是唱歌吧？
音乐在响着，却没有一个人起身。左一凡身边的女孩主动和他打招呼，她说她叫小琴，问左一凡在哪高就？左一凡说，在公司里上班。他总觉得一个大学教授来这种地方有些不合适。
甘部长和女孩子也在聊天，不过比他这边热闹些，女孩子“咯咯咯”地笑着。
缪飞那里最安静。他们俩依偎在一起，缪飞一边亲吻着女孩子的脸颊和耳朵，一边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缪飞忙碌了一阵，见其他两个人都没有动静，左一凡正在看着他，缪飞就说：“别端着了！快点吧！”
说完，又和女孩子亲热起来。
左一凡看看甘部长，甘部长笑着向他摆摆手，意思是这种事最好不要做。甘部长的女孩却拉下他的手，坐到甘部长的大腿上，抱着他吻了起来。甘部长正跃跃欲试放开手脚时，苏北小情人的影像突然横亘在他和女孩之间。他一下子没了兴致。他和女孩子不知说了什么，女孩子又坐回到沙发上。两个人又聊起天来。
左一凡这边更冷清。他也想把小琴搂到怀里。尤其看到眼前晃荡的胸脯，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但他还是忍住了。也许在学校待久了，知识分子的颜面多少还要顾一点。小琴拿着他的手放到她的大腿上。左一凡的手像触电一般地缩回来。不是他多高尚，他总以为男女的事还是要有一份感情在里面。不然和猪狗也就没有什么两样了。而且当着别人的面做着这种苟且之事不免有些难堪和龌龊。
小琴很诧异地看着他，说：“怎么了？”
语气很复杂。
左一凡连忙说：“不不不，我就是来唱歌的。别多想。”
他的“别多想”三个字内涵也很丰富。一是他不想做其它的事情，二是没有轻视她的意思。
为了安慰女孩子，他搂了搂她的肩膀，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说：“聊聊天蛮好的。”
不等女孩回答，他就问：
“这种地方可以做那种事吗？”
女孩子坏坏地笑。说：“那种事啊？”
“就是——”左一凡碰了碰她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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