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宫门外的魏衍之听到这些议论,眼神都撑不住。
太子太师?
盛娇么?
怎么可能……她是一个女人啊!
怎能给储君为师?
太子太师,正二品官职,且不是虚衔。
若得陛下隆恩,加封官爵,便是从一品,实实在在的朝廷大员。
又是未来储君的左膀右臂,日后待太子登基,太子三师之一的太子太师便是肱骨之臣,朝堂之上也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魏衍之不由得屏住呼吸。
“不可能,不可能的……陛下不会这样纵容一个女子。”他不断摇着头,“不对,既然要选太子三师,那么太子的人选父皇心中已经有人了?”
这个后知后觉的真相远比盛娇要任太子太师这个职位,更让他触目惊心。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什么儿女私情,什么牵肠挂肚,都要往后挪。
眼前争夺储君之位,才是重中之重。
意识到这一点,魏衍之却依然很迷茫,因为他根本找不到对手。
废太子怀王已经人走灯灭,庄王在宫中并无母妃撑腰,虽说这段时日备受器重,但到底起复太晚,根基太浅,陛下也没有在明面上流露立他为太子的意思……
至于其他的皇子,要么性格懦弱,要么才华不显,根本不具备东宫之能。
魏衍之思来想去,总觉得除了自己,父皇没有其他人选了。
他本该是最有信心的,可想到最后反而越来越心里没底。
这个时候,若是宫中有人能及时与他互通有无,这个人还得是能在陛下身边说得上话的——对,安妃!
魏衍之眼睛一亮。
周江王府,荣敬园。
今晚的小厨房格外忙碌。
来往奔走的管事婆子一个个喜笑颜开,春风拂面。
晚饭就摆在了正堂中。
一张红木漆雕福禄八宝玲珑桌上已经摆好了八九个碗碟,一色都是丰盛的菜肴,一眼望去,竟都是盛娇爱吃的。
奴仆们上菜摆酒,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
不消一会儿,那桌上已满得不能再满。
江舟细细检查着,突然想起什么忙又吩咐管事:“快去将那一套墨彩粉釉的瓷器拿来换上,把这些个酒杯换成白玉螭纹的玉斗,今日咱们府上大喜,自是要好好庆贺。”
管事应下,忙又快步去开了库房,将主子点到的两样宝贝都找出来,轻手轻脚地洗弄干净,又用细白的绢布一一擦拭好,才呈到了桌案上。
刚忙完,晖聿便飞一样地过来:“爷,世子妃回来了。”
一句话还没落地,眼前江舟的身形已经化作一道光影,瞬间消失。
晖聿只觉得耳边平白骤起一阵风,再回头,却只瞧见自家主子那欢快的衣角在风中一闪而逝。
“好快。”他摸摸鼻尖。
也只有去见世子妃,世子爷才会这么快乐吧。
盛娇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江舟仰着脸朝着她展开掌心。
她莞尔,将手放在了上面。
二人紧紧相握。
他牵着她,夫妇二人从正门入。
江舟摇头晃脑:“九衢翻翠,千门紫露,神光夜烛,宏美博大……”
盛娇一听顿时哭笑不得:“这不是今日我在东神宫的答卷么?你怎么也知晓这一段?”
“好文章,好文采,我身为夫君自然要多多拜读学习。”
盛娇不轻不重地拧了他胳膊一下:“快说。”
“哎哟哟,媳妇手下留情……是我求了陛下,陛下才赏了我半页纸,还是旁人誊抄过的,我肚子里墨水没你多,也就只能看懂这一段。”
盛娇:……
对酒夜话,烛火格外温柔。
终于完成了这两桩大事的盛娇仿佛卸下了一身的担子,整个人也轻快活泼了不少。
与江舟有说有笑,天高海阔,肆意畅谈。
期间,有管事来传话,说是景王来了,想见一见世子。
江舟淡笑不语,把玩着玉斗,那斗中酒汤清冽,馥郁浓香:“告知景王殿下,今日已经太晚,不便待客,还请他明日再来。”
“若他还不走,你们就告诉他,若想挨揍那就继续留着,等我吃罢了这壶酒就去会会他。”
管事惊得目瞪口呆。
盛娇无奈:“你何苦来的,为难一个奴仆,你让他去跟一个皇子郡王说这些,不是白送他去受苦么?”
她转向看着管事,温柔道,“你只管与景王殿下说,就说今日我在宫中忙碌一日,实在是疲乏了,世子爷也奔波了一整天,这会子我们二人都已歇下,请他改日再来拜访。”
管事松了口气:“是,夫人。”
呜呜呜,还是世子妃好呀!温柔大度,又体恤下人。
府里不能没有世子妃。
魏衍之听了周江王府管事的回话,一张脸阴沉如锅底。
半晌,他终于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管事擦了擦额头上冷汗,长舒一口气。
翌日,天刚蒙蒙亮,圣旨便到周江王府了。
盛娇醒得早,更衣后正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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