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号的光纹在星海中拉出淡金色的轨迹,林夏指尖划过操控台,将导航坐标锁定在回音星的同步轨道。舱外的蓝雀群还在盘旋,它们的翅膀扇动时,会在星尘号的外壳上留下细碎的蓝光,像撒了一把流动的星砂。
“能量储备97%,冷却系统运行正常。”李强拍了拍新换上的记忆冷凝晶管道,金属表面泛着幽蓝的光泽,“这玩意儿比预期的还好用,刚才穿过小行星带,温度都没超过临界值。”
小张正对着舷窗外的星空拍照,突然“咦”了一声,镜头对准了银河的边缘:“你们看那边——猎户座的腰带星好像歪了?”他调出星图对比,脸色瞬间变了,“不是好像,是真的歪了!参宿四的位置也不对,往金牛座的方向偏移了至少三度!”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迅速调出星尘号的深空望远镜。屏幕上的星空确实透着诡异:北斗七星的勺柄多了一颗额外的亮星,天狼星的光芒变成了诡异的紫色,最令人心惊的是,原本横亘天际的银河,边缘竟出现了锯齿状的裂痕,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星空……在重组?”K-7的光学义眼闪烁着红光,机械臂疯狂计算着星体的运动轨迹,“不符合引力定律!所有恒星的自行速度都超过了理论上限,参宿四的红超巨星外壳正在以每秒300公里的速度剥离,这在正常宇宙中需要百万年才能完成!”
共生兽突然从林夏怀里跃出,红蓝光晕在屏幕上圈出银河裂痕的位置,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嘶鸣。那里的星空正在扭曲,无数光点像被吸入漩涡般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空洞边缘的星尘被撕裂成原子状态,发出刺目的白光。
“是‘星轨重置’!”林夏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翻出陈教授留下的那本纸质笔记,其中一页用红笔标注着:“当新域的记忆能量饱和,星空会按照最强意识体的意志重组,旧的星轨将被抹去,所有未被记录的存在都会化作星尘。”
小张的手指在笔记上划过,指尖停留在“最强意识体”几个字上:“难道是……焚星者?他们在火海里烧掉的不只是生命土壤,还有承载记忆的星轨草!”
星尘号突然剧烈震颤,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林夏扑到舷窗边,只见银河裂痕中突然涌出无数暗紫色的光带,像章鱼的触手般缠绕住周围的恒星,被缠绕的星体瞬间改变颜色——黄色的主序星变成血红,白色的矮星化作墨黑,连蓝雀群栖息的回音星,大气层都开始泛起诡异的紫晕。
“它们在篡改恒星的记忆!”K-7的机械臂指向最近的一颗恒星,它的光芒中浮现出扭曲的影像:焚星者穿着黑色盔甲,用某种仪器抽取恒星的能量,星轨草在他们脚下化作灰烬,晶族的尸体堆成小山,“这些光带是‘记忆污染体’,能改写星体的能量频率,让星空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蓝雀群突然发出凄厉的鸣叫,它们的蓝色羽毛在紫晕的浸染下渐渐变黑,几只反应慢的蓝雀被光带缠绕,瞬间失去了飞行能力,像断线的风筝般坠向回音星。共生兽的红蓝光晕暴涨,冲出去用身体撞向光带,被撞击的地方泛起白烟,光带却只是微微一顿,又继续向前蔓延。
“它的能量对污染体没用!”李强将星尘号的防御系统推到极限,金属义肢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呻吟,“星髓核心的记忆能量被污染了!你看星尘号的光纹,边缘已经开始发黑!”
林夏看向控制台,星髓核心的金色能量流中果然混入了丝丝紫线,像墨水滴进清水。她想起陈教授笔记里的另一句话:“星空的记忆藏在星轨草的种子里,每颗种子都记录着最初的星图,是对抗重置的唯一钥匙。”
“晶族留下的麦种!”她突然喊道,冲向储藏室。那些灰矮星的麦种此刻正放在能量灯下催芽,种子外壳上的纹路在紫晕的映照下,竟浮现出与原始星图相同的图案。
林夏抓起一把麦种,撒向舷窗外的光带。奇妙的一幕发生了——麦种接触到暗紫色光带的瞬间,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外壳裂开,抽出带着星纹的嫩芽,嫩芽缠绕着光带生长,所过之处,紫晕迅速消退,被污染的光带化作无害的星尘。
“有用!”小张兴奋地大喊,抱起整箱麦种往发射口跑,“这些种子里有原始星图的记忆,能净化污染体!”
星尘号的发射口喷出无数麦种,像一场金色的流星雨。麦种在星空中生根发芽,长成带着星纹的藤蔓,藤蔓交织成网,将暗紫色的光带牢牢困住。被藤蔓包裹的恒星渐渐恢复原色,银河裂痕的扩张速度明显减慢,连回音星的大气层都重新透出纯净的蓝。
但焚星者显然不会善罢甘休,银河裂痕中突然驶出数十艘黑色战舰,它们的外形像扭曲的骨骼,舰炮对准星尘号,射出暗紫色的能量束。星尘号的光纹被击中,瞬间崩碎一块,舱内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冷却系统的记忆冷凝晶出现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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