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先锋总部。
原本不安的气氛仿佛一夜之间又恢复平静，看着自己的两位老板又重新自信满满的样子，员工们也暂时地安定了下来，该推进的项目抓紧时间推进，甚至不鼓励加班的工先锋这两天也是整夜的灯火通明。
员工们不知道两位老板的信心来自哪里，虽然也听到了一些风闻，但既然老板们都很淡定，那他们只要安心工作就可以了。只是偶尔会在深夜看见两位老板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仿佛是在商量着什么重要的事。
“这快装不下去了……这才几天啊……”岳扬哭的心都有了，“能联系的我都联系了，这么大一笔投资真的很难办啊，要不我还是卖肾去吧。”
“你那个腰子只能烤着吃。”
岳扬差点儿吐了。
ASS不造车了，那他们想干什么呢？还有就是江瑜然和Lisa的关系都用不上了，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破局的好办法，装着行也得有项目啊，李墨曜这一整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再忍几天，等沪上民营企业家座谈会开完。”
“开完了就有办法？”岳扬将信将疑。
“莫须有吧……”
“你还是杀了我吧……”
虱子多不咬，债多不愁。钱的压力大了反而不把它当压力了，距离开会还有几天时间，李墨曜也没闲着，一边督促着数字孪生技术项目的进展，一边寻求办法。
办法还是没寻来，不过程新雪给他打来电话了。
“程主任。”
“有时间吗？你来临港，我们谈谈。”
“有的。”
“不要去我办公室，就在滴湖水站吧，我那儿等你。”
“好的。”
李墨曜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谈话，他打开保险柜看了看那个小盒子，犹豫着要不要把它拿出来，但犹豫了一会儿后又关上了保险柜的门。虽然还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放在这里不一定安全，不过自己一时间也想不到放在哪里好，只能嘱咐妙妙多看着点儿监控，至少现在的妙妙当个安保员还是没问题的。
李墨曜没带司机，独自驾车前往临港。自从猜到程新雪的心事后，李墨曜就知道她一定会找到自己的，毕竟她把江伦埋在心底二十几年，这年头上哪儿找这种痴情人去？
滴水湖畔，李墨曜又见到那个孤独的背影，她仿佛还在追思，但心绪已经淡了许多。毕竟是成年人嘛，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童话。每个人都有该做的事。
“妙妙在你哪儿？”
程新雪见面第一句话就非常直接。
自从消息泄露出去后，这不是什么难打听到的事，虽然事后李墨曜在网上放了许多烟雾弹，把这个话题暂时混淆住了，但有心人一定知道答案的。
“是。”
李墨曜没有否定，否定也没有意义，那天自己单独等在灵堂外许久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柯静曼给了你什么东西？”
程新雪的语气不是十分客气了。
“不知道。”
“嗯？”
程新雪的眉头一扬，毕竟当了那多么年官儿，这点儿官威还是有的，只不过李墨曜不是很在乎地摇摇头。
“真的不知道，我没打开。”
“为什么？”
“因为不确定那东西打开后会不会坏。”
程新雪的表情微变，那瞬间的犹豫被李墨曜收在眼底。
“能把那东西交给我吗？”
李墨曜想了想后，很轻松地说：“没问题，只不过……请程主任给我个理由。”
程新雪轻叹了一口气，扭过头望向湖面，风吹在她的短发上，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寥落，思考了一会儿，程新雪摇摇头：“算了，先放在你那里保管吧，既然他那么相信你，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到底还是没说出心底话呀……李墨曜心想，随后他上前一步，与程新雪并肩俯在湖边的栏杆上，用尽量轻松地语气说：“程主任。”
“什么事？”
“我公司遇到困难了，还请你帮忙。”
“什么困难？”
“我被人盯上了，目前全部的业务线被锁死，已谈成的项目莫名其妙的被抢走，股东也撤资了，还有就是……”
“你们公司的事我插不了手，毕竟我是公职人员，必须一碗水端平。”
“您还没听我说完呢。”
“嗯，你说。”
“还有就是，如今ExploreWis大行其道，在全民狂热的情况下，无节制的信任你就不担心整个市场会失控？”
程新雪双眉倒竖，她已经很生气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这事我更管不着。”
“但妙妙能，妙妙能制止这种失控，如果我们公司垮了，江伦的遗志谁来继承？”
“你……”
看着一双觉察的眼睛，那完全不是一个35岁男人能释放出来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难道自己埋在心底二十几年的隐秘会被他一瞬间看透？这不可能。
程新雪摇摇头：“他把遗产留给了你，你就要想办法守护住，市场的事就交给市场吧。”
“市场的事当然要交给市场，可谁也不想看见一家独大的市场吧，盲从带来的灾难还少吗？你不想看见整个中国被一款大模型控制吧。”
程新雪扭过头，像个被看穿心思的小女人一样嘟囔道：“谁教你的？”
李墨曜在心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算计快成功了。
“我说没人教我你肯定不能信，但我若说是谁教我的又太过片面，我想说这一切都是从失败中学来的，当然有几个人给了我很关键的提示。”
程新雪犹豫了许久，终于吐口道：“你需要哪方面的帮助？在我权力范围内的，不违法的。”
“我知道当初就是你促成ASS与LIAIR之间的合作，我想与LIAIR签一份战略合作协议，不知道程主任能不能从中牵头？”
程新雪又思考了许久，似乎这其中对临港，对沪上并无不妥，何况两者之间本身就有业务上的往来，她点了点头。
“我试试看。”
李墨曜笑了，他知道，这一刻，工先锋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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