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抿唇，在她咄咄逼人的眼神中没有退缩，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和温念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见明珠目光不善，考虑到她和温念的关系，周祁做出补充。
“我不觉得，这世上有男人能和温念相配，如果你和我一样觉得她足够好。”
“我不会远离她，除非她亲自开口。”
明珠哦了一声，挑眉反问，“你的意思是，只要她开口，你就走？”
周祁有一种预感，他要是不给明珠一个满意的答复，她不会善罢甘休，更加不会放他走。
于是他回以明珠一记假笑，“她都要我走了，我凭什么听她的？”
这意思……
明珠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上一次对话，周祁对两人的关系还是闪避的状态，不回应不面对。
但这次不一样。
他坦荡的姿态，像是已经接受，也准备好接受可能需要面临的难题。
明珠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不是被周祁说服，她无法拒绝的是温念。
温念想要，她都想帮温念得到。
周祁下车，这次明珠没有再阻拦，只是目送，眼神也从无奈慢慢转为古怪。
她刚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周祁在门口空等，而温念还能淡定在公司加班，是不是说明温念根本不知道他来，周祁是想杀温念一个措手不及？
明珠捂脸，算了，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周祁要能进专属电梯，还能进温念的家，至少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亲厚。
***
温念揉着酸涩的肩颈，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这还真是没有效率的一天。
她长舒口气，收拾好桌面关灯，在路过秘书室时习惯性敲敲门。
“走了。”
回应她的是一室的冷寂。
温念愣了三秒，才想起来什么，眉眼间有那么片刻的阴郁。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秘书室留有一盏灯，在她一天忙碌结束后还亮着。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灯光下男人抬头，嘴里抱怨着她把人当牛马，眉宇间却带着暖意的笑。
他会伸个懒腰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公文包，威胁着要开她的车回去。
为了显示他比她有良心，他会先送她回去……
温念下意识递出去的公文包掉在地上，她低头，面无表情瞪着地板，又面无表情地捡回来。
所以今天效率不高的人只有她一个？
不，应该是工作量不饱和。
温念拿出手机，用力敲击一段话，发出，面无表情收起。
信息发出的五分钟内，明珠收到好几个夺命连环call，信息更是滴滴滴个不停。
她擦着头发，拿起手机看时，秘书群1就温念发了一条信息。
大致意思是要增加工作量，让他们感受魔鬼996。
“……”
秘书群2，消息99+。
一点开就是爆炸，孟琪在群里鸡毛子鬼叫，其他人也是一片痛苦哀嚎。
“不是明珠，大小姐是吃假药了？不是她说的活干完就可以走吗？”
“9494，我们早点走，也避免浪费公司资源不是啊。”
“完辣！公司是不是经营不善？大小姐是要降本增效了？”
“……”
降本增效的言论一出，群里瞬间沉默，一分钟后再次炸锅。
“你丫才完！你才经营不善！你丫才降本增效！快快呸呸呸！”
“西八孟琪，要是老子失业非得赖给你养！”
“大家淡定，大小姐心眼比煤球还多，你们还担心公司会经营不善？”
“……哦吼秦明你完了，你居然说大小姐心眼多，我要告到中秧！”
“……”
他们信息发的飞快，跟叠楼一样，一边喊着明珠，一边没给她插话的机会。
明珠看了好半晌，愣是看不到底，于是她祭出王炸。
“你们发错了，大小姐在群里。”
“……”
瞬间，群里死了般寂静。
缓了一分多钟，才炸出一堆卧槽。
“明珠，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每次都拿这句话吓我们！”
“就是说，哪天狼真的来了。”
“家人们谁懂，我刚才吓得把手机扔出去，差点被车轱辘碾成渣渣。”
“呵呵，我懂，我现在趴在下水道口，正在和你们聊天的已经是小怡同学，小怡同学，来，和叔叔姨姨们say hello。”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不笑？是我生性不爱笑吗？不，是我刚才吓出土拨鼠尖叫，我女神以为我是深井冰。”
“……”
好热闹。
明珠嘴角上扬，看着他们一个个跟话唠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点开群1，个个一本正经说收到，好的。
群2化身幼稚鬼，一个比一个吵。
群2，没有温念。
这个时候，温念在工作群发这个消息，说明她刚下班，估计满腹怨气，嘟嘟囔囔要拉他们共沉沦。
明珠想到周祁，他不知道在风中等了温念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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