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后，纪云冲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回想起临走前和谢之烟的通话，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提醒她几句，注意安全呢？
不，不会的。谢之烟那么坚强，一定会没事的。
飞机降落时，天已蒙蒙亮。
纪云冲冲出机场，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医大第一医院，麻烦开快点。"
"好嘞，您坐稳了。"
车子飞驰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
纪云冲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医院门口，谭雅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纪云冲，她快步迎上来。
"纪先生，这边请。谢总还在重症监护室。"
电梯里，谭雅简单介绍了情况。谢之烟的车在下坡路段失控，连翻了好几圈才停下。
副驾驶的秘书叶微微双腿骨折，而谢之烟因为头部受创严重，至今还在昏迷中。
"医生说，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但..."谭雅欲言又止。
纪云冲攥紧拳头，"但什么？"
"但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小。需要看个人体质和其他因素。"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纪云冲大步冲向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窗，他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谢之烟。
她脸色苍白如纸，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各种仪器和管子连在身上。
纪云冲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揪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之烟..."他轻唤一声，声音哽咽。
谭雅轻声道："纪先生，您先别太激动。医生说，病人现在需要安静。"
纪云冲点点头，强忍住冲进去的冲动。
他贴在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之烟，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纪云冲才意识到自己不能一直站在这里。
他转身对谭雅说："谢谢你通知我。我出去一下。"
谭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好的，纪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
纪云冲刚走到护士站,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女儿呢?谢之烟在哪里?"一个焦急的女声响起。
纪云冲转身,看到一位40多岁的风韵妇人正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
她保养得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纪云冲立刻意识到,这位应该就是谢之烟的母亲谢澜了。
谭雅快步迎上去,"谢董,您来了。谢总在重症监护室,这边请。"
谢澜跟着谭雅走向重症监护室,经过纪云冲身边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纪云冲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谢澜站在玻璃窗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泪如雨下。"我的乖女儿啊,你怎么就..."
纪云冲站在一旁,心如刀绞。
他多想上前安慰谢澜,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谭雅轻声对谢澜说:"谢董,这位是纪云冲先生,是谢总的..."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特别朋友。"
谢澜转过头,上下打量着纪云冲,双眼充满怒火。
"你就是纪云冲?"
纪云冲点点头,"谢阿姨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谢澜冷冷地打断他,"就是你怂恿之烟去视察那些分厂的吧?要不是你,她也不会出这种事!"
纪云冲愣住了，"谢...阿姨，您误会了。我没有..."
"够了！"谢澜怒吼道，"我女儿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有脸站在这里？滚！从今以后永远别出现在谢氏，也别想再见我女儿！"
纪云冲如遭雷击，浑身发冷。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谭雅看不下去，小声劝道："谢董，您先别激动。纪先生他..."
"闭嘴！"谢澜瞪了谭雅一眼，"你们都被这个小白脸迷惑了吗？我告诉你，纪云冲，你是个没福气的不祥之人。从今以后，你只能在幼儿园门口一周看一次孩子，其他时候永远离开谢氏！听明白了吗？"
纪云冲感觉天旋地转，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全世界。
他看了眼重症监护室里的谢之烟，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谢澜，最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谢阿姨，请您一定要照顾好之烟。我...我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虚浮，仿佛一个游魂。
谭雅想追上去说些什么，却被谢澜厉声喝止："你敢去！"
纪云冲走出医院大门，迎面而来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走了多久，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小公园。
纪云冲坐在长椅上，望着嬉戏的孩子们，突然泪如雨下。
他想起星星和月月，想起和谢之烟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们曾经憧憬的未来。
现在，这一切都化为泡影。
纪云冲掏出手机，看着谢之烟的照片，喃喃自语："之烟，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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