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程晨便将碗筷拿回厨房洗净收好。
接着便换下校服穿上常服，准备出门。
父亲见女儿出门，便也没多打扰，只是撑起拐棍准备回房休憩。
“爸，我出门了。”
程晨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头也没抬的说道。
父亲并没回应，只是顿了片刻，背着身子摆了摆手。
程晨并未看见那有些落寞的身影，急匆匆开门离去。
程晨说是培优，却并没有说完整。
来到的地方是个离家不算远的老旧商区，许多门店已经关上，贴着招租的纸条。
程晨从早已停运的扶梯爬了上去，气喘吁吁，或许是因为自己一路小跑的原因。
不知从何时开始，程晨早已养成热身的习惯。
“王老师，我来了。”
推开有些狭窄的门，里面空间却不小。
四周在夜晚略有些昏暗，可还算看得清脚下。
中央区域却是异常明亮，头顶的灯具被开门吹进来的穿堂风吹的轻微晃动。
灯光所及之处都被软垫所覆盖，这些软垫之上的某个角落便摆放着一把有些破旧的折叠凳，看上去就是那种只要坐下就会咯吱作响的类型。
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刷着些搞笑视频。
听闻程晨的声音这才起身。
“嗯？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晚些时候呢。”
“今天的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所以来的稍早。”
“也行，早上课，早下课，你热身了吗？”
程晨点了点头，将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略有些汗湿的黑色运动服。
不知是不是又长个子了，衣服勒的有些紧，却也正因为这样，将程晨毫无一丝赘肉的身材显露无疑。
王老师也拿起道具，顺便将沙袋放了下来。
“先练练之前我教你的吧，温故而知新。”
程晨点了点头，便上前复习起早已习知的动作。
直摆勾加右鞭腿，这一套动作是最开始学习的时候，王老师就教给程晨的。
每次正式教学些新东西前，王老师总是会让程晨把这个套路练上个十几分钟。
嘴里不断嘶着气息，控制着身体，沙袋被揍得左右摇摆，咯吱作响。
王老师叉着腰，站在一旁指导着有些错误的动作。
“辛苦了，歇一会吧。”
练上十数分钟，王老师便拿来毛巾，让程晨歇会。
程晨喘着粗气，接过毛巾，轻声道谢，随后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你父亲，近来可好？”
王老师坐到一旁的老旧椅子上，椅子并未发出如想象中那样的声响。
点燃一支香烟，看着擦汗的程晨，唠起家常。
程晨将毛巾披在肩上，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
“...托您的福，身子还算正常。”
王老师看出来了程晨不对劲，但她没有说，王老师便也没过问，只是继续开口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程也算是我师兄了，勤学苦练那么多年，拿了那么多成绩，身子自然硬朗。”
“...”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
“...好的，谢谢王老师。”
程晨嘴上如是所说，眼里却看不出一丝喜悦，倒不如说，露出一丝落寞。
家中父亲受伤，程晨早就想过找人帮忙。
但父亲再三嘱咐过，自己没事，不用麻烦别人，程晨便也不好违背父亲的意愿。
王老师见气氛不对，连忙岔开话题道。
“话说回来，老程有你这个女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人长得俊俏暂且不说，能文善武，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那手艺，你王叔可馋好久了。”
说起些别的事情，程晨脸上的雾霾才散去些许，接着话茬回应道。
“王老师想吃些什么，下次做好了给您打包带来。”
王老师见状哈哈大笑，答道。
“那自然是你们老程家秘传的红烧肉了，王叔前段时间减肥，每日每夜都在想这一口红烧肉吃呢！”
程晨也轻松不少，捂着嘴巴咯咯笑道。
“没问题，下周给您做好端来。”
“好好好！又有口福啦...要是我哥家那小子也跟你一样有出息，恐怕我哥的头发也不会白的这样早了！”
王老师说着，程晨有些印象。
他口中哥哥的儿子虽然不知其名，却见过几面。
早些时也跟着王老师，和程晨一块学过散打。
只是过了些时便不见踪影。
当时王老师的脸色可是难看的很，程晨也没多打听，这话一提起，程晨才发现，跟那个王哥也算是师兄妹关系了。
“那小子，虽然有些天赋，也足够刻苦，但老是容易满足，技术不够精进，恐怕接不了我们王家的招牌...不过也好，现在需要学习这些拳脚的人也不多了，就当锻炼锻炼身体，多活几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呢？”
这话程晨一半同意，一半反对。
父亲除了运气好，经过千锤百炼的身体也是度过难关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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