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要想修炼成实体，起码得有上千的道行，比如钟灵姐。否则就是个能吓唬人的幻影而已。”简乐说，“勇哥才死了一个星期，不可能这么快就修成实体的，难道说……”
叶漫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说，那并不是勇哥的鬼魂，而是一个有着更高深修为的恶鬼假扮成勇哥的样子来吓唬我的！那他何苦这么做呢？直接用本来面目吓唬我不就行了？”
简乐分析道：“不管是什么修为的鬼，都只能伤害对它有恐惧之心的人。你一个女孩子敢深更半夜独自去探鬼楼，又挠破了一个鬼的脸，说明寻常的鬼吓不到你，它用本来面目，你是不会害怕的。
“但如果你看到的是勇哥，那就不一样了。勇哥的尸体摆在那儿，你会马上联想到他是在直播过程中死去的，继而联想到自己也来到了这个地方，同样的地点，同样是来直播，你会害怕自己和他一样死去。恐惧之心不就来了吗？”
简明道：“看来，这鬼不傻啊！但它修为再高再狡猾也白搭，终究邪不压正，还是被你引雷劈死了。”
几人正讨论得如火如荼，突然工作群消息响了一下，是总监祁川发的：短视频运营2部，速来会议室开会！
“完了，你昨晚直播间被封了，恐怕要挨批！”侯奇满眼同情地看向叶漫，“你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忐忑地走进会议室，只见祁川一脸严肃地坐在会议桌首位。
“坐吧。”祁川的目光落在叶漫身上，“小叶，你昨晚没受伤吧？”
叶漫撸起袖子，露出被砖头瓦块砸得青紫的手臂：“一点小伤，不要紧的，好在没骨折。”
“你人没事就行。昨晚的直播事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祁川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这不关漫漫的事。都怪那个乱举报的家长，说直播间里有鬼吓到小孩了。”简乐首先发言，“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嘛！我们做的是灵异直播，本来就不是面向小孩的。家长自己没有监管好孩子，让他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呢？”
简明点头附和道：“是啊，不喜欢看可以直接划走啊，干嘛要举报我们呢？这跟不吃辣的人站在川菜馆门口骂街有什么区别！”
侯奇有些紧张，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对不起，这事我也有责任。我没考虑到有小孩偷看爸妈手机的情况，推送人群的时候没有屏蔽12岁以下孩子的家长。下回我把人群锁定再精准一点，重点放在喜爱猎奇事物的年轻人身上。”
“侯奇，这不能怪你。”听到同事反省，叶漫不由得也有点心生惭愧，“其实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太迟钝了，没有提前注意到有鬼在我身后，直到观众在弹幕里提醒我才察觉。而且鬼入镜了，我也没有第一时间调整拍摄角度。但凡我只拍勇哥的脸，那小孩都不至于被没腿的勇哥吓哭。”
祁川沉默片刻，开口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但都没抓住重点。小叶被举报的根本原因，你们说，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沉默不语。
祁川打破了众人的平静：“看来你们谁也没意识到，我们还处在玄学封禁时代！”
众人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祁川解释道：“大众对于鬼魂是未知且不信的，所以小叶直播间的粉丝大多数并不相信她是真的去探灵了，而是剧本表演，奔着看戏来的。他们认为镜头里的鬼都是特效和演员化妆演出来的，都是假的。”
“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昨天他们在你镜头里看到死去的勇哥，很多人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了，认为你在亵渎一个死去的人，你在吃人血馒头。你仔细看看弹幕，骂你的人不少，只是被侯奇都清理了评论而已。”
“那小孩的家长就是其中一个，举报你，不光是因为你吓到了他们的小孩，还因为你消费死去的人博取流量而愤怒。勇哥生前是个善良的人，而在你的镜头里，他不光没了半截身子，还要拎刀砍你做替身，你还引雷把他炸了，换作是谁不愤怒？你应该好好看看那段时间的私信，全是骂你的。”
叶漫顿出一身冷汗，他感激地看了旁边顶着黑眼圈的侯奇一眼。一夜之间，他给删了多少恶评啊！
“也幸亏漫漫把三角大楼炸了，无意间把事情闹大，因祸得福，玄秘局抹去了昨晚直播间观众的记忆。没人记得她昨晚的直播，漫漫避免了一场网暴。”简乐说。
祁川点点头：“是这样的。但如果现在不是玄学封禁时代，而是玄学科普时代，大家知道鬼是存在的，而且会害人，就相信昨晚小叶是真的遇到鬼了。没准昨晚那孩子的家长不光不会举报你，还要帮你报警，找人救你呢！”
祁川话锋一转，看向叶漫，继续说道：“小叶，你很幸运，赶上了好时候。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简明瞬间了然：“祁总，您是说，玄学封禁时代要结束，玄学科普时代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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