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乔羡宁还沉浸在刚才声情并茂的演讲中。
她冲林夕颜努了努嘴，“我就说找你过来是我挖着宝了。”
“你现在可别给我戴高帽，”林夕颜反应快得很，“先说说剩下的问题。”
乔羡宁摇头，“没事儿，你不用跟我商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的能力。”
她说着，后退半步，正式与林夕颜对视，“欢迎入职，院长大人。”
林夕颜顿了顿，毫不犹豫伸手。
乔羡宁最清楚什么样的人该做什么样的事，她将这边完全交给林夕颜，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林夕颜她配！
“好啦，我不能跟你多聊，”乔羡宁看着自己特意定的闹钟，耸肩道，“有事再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水泥厂的负责人邀她过去见面详谈，再不去就赶不上了。
林夕颜见她来去匆匆，实在是琢磨不透。
不过医院这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她一时间也分不出心神来。
乔羡宁一路疾驰，总算在约定时间之前抵达了水泥厂。
厂子破败不堪，看起来有些小。
乔羡宁不由得蹙眉。
她不会找错地方了吧？
思绪未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匆匆赶出来，颤颤巍巍地看她，“你就是乔姑娘吧？”
乔羡宁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跟我对接的不是……”
“前几日厂子被人举报，说是违规向河里排放污水，我闺女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倒不出空闲来。”
石英华有些难为情，“能不能麻烦你稍微等一会儿？”
这自然是可以的。
乔羡宁答应下来，随她进屋。
屋内陈设简陋，看起来不像住人的样子。
乔羡宁借着闲聊的功夫问清了他家的情况，心中唏嘘。
最开始他们家只经营一个非常小的水泥厂子，生产量有限，自然也挣不到什么大钱。
后来石英华的女儿杨拾九接手，大刀阔斧地来了一场改革。
借着设备更新，大幅提高产量，直接让他们的厂子起死回生。
但竞争多了，人心难免叵测。
前不久厂子刚被举报违规排放污水，最近许多调查组纷纷下来调查。
杨拾九前头答应了当面洽谈，后脚就被人带去调查了。
“所以真的违规排放了吗？”
乔羡宁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若是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再便宜都不行。
“当然没有，拾九小时候养的那只叫九九的猫就因为误食了塑料去世，她这个人很重视环境污染问题的，怎么可能做出来排放污水的事情？”
石英华连连摇头，打死都不相信这件事情是自己女儿做的。
为了纪念小猫，她专门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拾九，寓意时时刻刻惦念九九，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那就应该是同行竞争了。
乔羡宁了然。
竞争手段有好有坏，虽然网上戏称现实中的商战都是浇死对方发财树，但这些手段也不罕见。
现在只能等情况了。
陪着石英华聊了许久，眼见马上就到了午饭时间，但杨拾九始终不见回来的意思。
乔羡宁思来想去，还是打了个电话。
“我马上就到了。”
杨拾九声音沙哑，迅速挂断电话。
过了不一会儿，杨拾九的车在她们面前停下，乔羡宁看了一眼，主动上前。
“不好意思，那边的情况太多耽搁了。”
杨拾九看起来一夜没睡，整个人情绪低迷。
她抬头，认真道：“这个生意我们不做了，有劳你多跑一趟。”
“怎么就不做了呢？”石英华大喊一声，被她这话吓了一跳，“你不是说这是一单大买卖吗？”
“我们的机器有漏洞，污水净化系统没能顺利开启。”
杨拾九似乎有些痛苦，她捂脸，慢慢跪下。
对她而言，污染环境就是当头一棒。
她现在已经无心再想别的了，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迅速恢复水源干净。
石英华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也低声安抚着杨拾九。
乔羡宁亲眼目睹这一切，只觉心口堵得慌。
对杨拾九来说，这件事情足够让她崩溃了。
不好触碰旁人伤口，乔羡宁只得主动告辞离开。
“她们看起来好痛苦，宿主不帮忙吗？”
小君习惯了乔羡宁的行事风格，一时有些好奇。
乔羡宁摇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是每一个人都应该尽的责任，虽然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很大，但也是她的失误导致，她的确该站出来承担后果。”
逃避责任的人多了，世界上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美好。
杨拾九既然有能力把事业办得如此出色，就肯定能从困境中走出来。
好在她很愿意承担。
小君对人类的情感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体验，想不到如此复杂的情况。
他歪头，“那任务怎么办？”
“总不可能只有这一家水泥厂吧？我回去再联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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