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扎托着香腮，一言不发，凝望着杨帆的背影，目光闪烁，神情不断变换，不知道想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杨帆关掉电脑，打开江逸尘的视频。
“逸尘，在吗？”
“老板，在的。”
“嗯，今年你回家吧。映月事情多，必须留在纳干德。你回去照顾父母，尽尽孝心。”
“老板，没关系的，父母都很好，有保姆照看，不用担心。”
“回去吧，没有重要的事情了。你们小组留下三四个人继续监测，双倍工资。其余的都回家团聚，顺带看看古城的研究室。”
江逸尘和胡洲几人商量一下，回复到：“谢谢老板，胡洲留下，我回去。目前有两个实验很重要，等完成了我们就离开。”
“嘿嘿，老板，什么时间请兄弟们喝喜酒。”
“去去去，敢笑话我，小心挨爆栗子。哎，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这么大的部落，累死了。”
“嘻嘻，能者多劳，我们都看好你！”
看到小年轻们活力四射的样子，杨帆有点心酸，被拴在高原，想下山都没时间。
哎，需要赶快让草原安定下来，摊子铺这么大，这么多人要养活，又占用了蓝思语三人和港城李家那么多的钱，心头沉甸甸的，需要尽快实现收支平衡呀！
虽然荣登了部落首领，里面不稳定因素十分多，稍不注意就会前功尽弃，阿伽难做呀！
尤其是纳妃的事情。
身份不同了，纳妃是迟早的事情，是稳定人心的重要一环，可是，娶兄弟的妻子，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看着娜扎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转头问道：“好看吗？”
“好看！”
少女不假思索地回答。
“与赛马场上是不同的风格，我更喜欢现在的阿伽。”
“喜欢?我与你姑姑是夫妻，难道你想嫁给我？”
“嗯，当然，嫁给你，是两个部落的大事。你将映雪送给我的时候，我的人已经属于你的了。”
娜扎一脸专注地回答。
“为什么？”
“黄金部落的女人，生下来注定要嫁给草原最勇敢的首领，是使命，也是责任。”
“如果你不娶我，我就成为草原的笑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所以，如果你不娶我，我只能自刎，才能洗脱父母的耻辱，然后，家族会选择另外一名美丽女子，与你成婚！”
“难道，黄金家族的女人非要嫁给我吗？”
“嗯，必须的，草原上千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一点意外。”
杨帆无语了，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憋了好久，才说道：“难道没有爱情也可以吗？”
“爱情？”
“爱情是什么？我对阿伽一见钟情，魂牵梦绕，算爱情吗？”
杨帆一头黑线，组织语言回答：“算，可是，爱情是双向的，彼此相爱，就像我和扎哈拉。”
娜扎托着香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母亲说，爱情是可以培养的。他和父亲之前也不认识，结婚后十分恩爱，连口角都没有。难道不是爱情吗？”
这一下，轮到杨帆哑口无言了，想了好久，突然恍然大悟，说道。
“古力娅也是黄金家族的女人，难道不算吗？”
“不算，她是拉合尔阿伽的妻子，已经不能代表黄金家族了。”
少女天真地反问道：“阿伽，难道我不漂亮，还是不够温柔？你说，我都会改的。”
杨帆苦笑：“不关你的事，是我暂时接受不了。”
“给我时间，我需要好好思考。”
“嗯，谢谢阿伽，你这是准备接受我吗？娜扎好开心！”
少女心中高兴，向杨帆身边靠了靠，杨帆连忙拉开距离，说道：“楚合娜在睡觉，给我讲讲黄金家族吧。”
“嗯，黄金家族是草原最神奇的家族——”
娜扎兴致勃勃地讲述黄金家族千年来的辉煌历史、风俗传统、地理物产，谈到黄金家族的女人天生丽质，能歌善舞，眼睛亮亮的，如同天空的星星一般耀眼。
“祖先说，黄金家族是长生天赐给草原最好的礼物，草原部落无数次争霸，因为这个习俗，黄金家族就像天上的月亮，永远高悬夜空，躲过无数次厄难，经久不衰。”
“阿伽，草原上的习俗是永恒不变的，如果你不娶我们，会造成很多的猜忌和恐慌。”
娜扎说的是事实，杨帆无法反驳，闭眼思考间，卧室里传来声响，两人连忙站起身，快步来到卧室。
楚合娜醒了，意识不太清晰，没有看到儿子，掀开被子，单衣赤足，披头散发，惊恐地四处摸索，状若疯癫，口中喊道。
“儿子，儿子，在哪，索拉图在哪？别抢走我的儿子！别——”
莎娃和侍女没有见到这种情况，吓得呆立一旁，手足无措。
杨帆上前，抱住赤脚的女人，楚合娜瘦弱的骨头，隔得生疼，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可怜的女人，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稻草。
“安静，不要慌，孩子睡觉了，马上抱过来。”
杨帆给三人使了一个眼色，继续安慰道：“楚合娜，我是吾尔曼阿伽，不要害怕，孩子马上抱过来。”
听到吾尔曼，楚合娜惊慌的神情逐渐安定下来，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摩挲着杨帆的脸庞，眼中露出惊喜。
“吾尔曼，我的眼睛，你没离开我，你没离开我——”
女人刚刚做了一噩梦，见到吾尔曼满身是血，绝望的伸出手，她挣扎着想要抓住那双沾满血污的手，猛然间惊醒，将杨帆当做自己的死去的吾尔曼。
杨帆将女人抱到床上，女人却死死地搂住他，不肯松手，口中不断呓语。
“滚开，吾尔曼没有死——”
扎哈拉抱着孩子冲进楚合娜房间的时候，楚合娜又睡着了，睡在杨帆的怀里，死死地抱住，抓得很紧。
“孩子给我，莎娃留下，时间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杨帆神色淡然，下了逐客令。
娜扎想开口说话，扎哈拉拉拉她的衣角，躬身离开。
见娜扎不解，扎哈拉开口：“这是好事，只有吾尔曼阿伽才能治愈楚合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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