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星被停用后的半个月，几个大贵族合力推出了他们公司新出的人工智能“辉夜姬”，用来逐步代替黎逾白在民众里的位置和作用。
产品发布会上，满脸堆笑的上市集团董事长着重强调:“人工智能将永远掌控在我司科研人员手中，而不会失控，也不会生出不该有的智慧和意识。”
“未来的世界会无法避免的被从高科技产物替代，我们不能因为有了一次失败的前提而不愿意尝试新的事物。”
“当然，我个人认为科研院同样应该更新换代，旧时代的法则已经不适用于新世界。”
“……”
辉夜姬的形象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高挑少女，面容和声音都是一等一的甜美，她的出现确实解决了一部分燃眉之急，但是科研院的项目不可能这么轻易从黎逾白手上移交到她手中，尽管那些大贵族声称辉夜姬有着不比起明星差的程序和算法。
又一次联邦议会中，会议桌上多了一位穿着珠光宝气的大贵族。
从门外进来的晏淮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冷声道:“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中心议院，今天的安保是死了吗？”
议会长对面的位置，一个中年议员发言:“没错，吉斯利会长同样参加这次会议。”
晏淮当然认得这个大腹便便头顶没毛的胖子，他就是几个大贵族合伙推出来的代理人，辉夜姬公司的董事长，也是几大商会的会长。
“议会长大人。”吉斯利笑眯眯的向他伸出带满宝石大戒指的手:“久仰，今日终于有幸见到您本人，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气势非凡。”
晏淮没有给他面子，径直坐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开会吧。”
小助理去打开了一旁的电源，穿一身白色制服的双马尾少女抱着文件出现，电子音一板一眼:“诸位日安，我是辉夜姬，本次会议将由我全程陪伴大家。”
“……”
晏淮额间爆起细小青筋，终于忍无可忍，面色彻底冷下来:“谁允许你们换掉了议院的控制中心？这会损失多少机密文件，你们不知道吗？”
“议会长大人不要生气嘛，黎教授既然已经撤出了民生适用范围，就该安安心心待在他的实验室，往后由辉夜姬代替他的位置不好吗？”
“是啊，而且辉夜姬是真正的人工智能，没有私心和情绪，完全可以胜任这一职位。”
晏淮冷冷道:“这就是你们叫来这个人的目的？你们要让另一个人工智能彻底代替启明星？”
“黎教授在某些方面自然有着永远无法代替的地位，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个议员出来当和事佬:“星辰科技有限公司研发出来的新人工智能在民间反响不错，就当辉夜姬是在帮黎教授分忧嘛，他也不会这么累。”
“最主要的是，人们现在已经不再相信启明星，这时候多出一个辉夜姬，正好可以让这二者相互制衡。”有人意味深长的说:“议会长大人，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黎教授一人独大，将全人类的生死掌握在他手中吗？”
“当初要让他融合的人是你们，现在一点一点蚕食取代他的人也是你们。”晏淮说:“这个所谓的辉夜姬难道能比启明星做的更好？”
“当然，”吉斯利说:“边境线的战报您还没有收到吧？我们可爱的小萝莉刚刚才拦截下了一枚来自迷雾之森高级污染物‘宝石之眼’的精神力攻击。”
议员们配合的鼓起掌来，吉斯利谦虚的笑了笑，接着道:“迄今为止，辉夜姬的优秀表现都不比黎教授差，我相信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融合了启明星的黎逾白现在不算是完全的人类，但也不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工智能，他已经是超脱人类的另一层次存在，我们始终无法信任他。”
“或许该试着让辉夜姬逐步接管黎教授的权限，永久关闭启明星。”
“我不可能同意这个提议。”晏淮阴冷的蛇瞳缓慢扫过在场所有人:“邪神可以入侵启明星，同样可以将辉夜姬作为降生的容器。”
而启明星中尚且有黎逾白同祂对抗，辉夜姬——这个没有灵魂和意识的投影，简直就是门之钥的完美容器。
若是关闭启明星，人类联邦将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和祂对抗。
“这个问题当然可以慢慢商量……”
“议会长大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这里可不是你的一言堂！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
“重大决策是要投票的，不过议会长大人所言确实有理，这次会议不该这么草率的进行决策。”
“李议员……下次还是不要将无关人等带入议院了，这并不符合规矩。”
吉斯利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们对辉夜姬有着绝对的信心，且看着吧，大家会满意。她的。”
现在他就是进了中心议院又怎样？
等下一次……他要让这帮人跪着求他进去。
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心定然会有他的一把交椅。
一直到会议结束，议会长大人都冷着脸一言不发。
最后谁也没等，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议会长专属办公室的门反锁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户透进来的亮光，脑海中那个声音又在诱惑怂恿他了。
“杀了他们吗？”
“人类的嘴脸果然丑陋而贪婪，从上而下的所有阶层都是如此，你为什么要拼命护着这些害虫？”
“刚才的会议室里有太多太多的恶意，让我十分舒坦……但是你应该不舒坦了吧，议会长大人？”
“明明捏死他们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你还在顾忌什么？”
“留着那些无用的善心做什么，他们都要将你逼上绝路了。”
晏淮脑子钝钝的痛，向来稳定不变的污染值悄无声息的飙升。
“闭嘴。”他咬牙切齿的说。
夸切·乌陶斯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错，可若真的听信了他的谗言，在中心议院大开杀戒，晏淮的处境同样会变得非常困难。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上他只听一个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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