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在桌面投下暖黄光圈,幻音的手指在绒线间翻飞如蝶。三团靛蓝毛线已用去大半,针脚在她膝头渐渐垒出半只手套的形状,像凝固的海浪正缓缓漫过针织纹路。
这是东哥最爱的那种蓝。去年出海前他蹲在码头系缆绳,指着天边流云说:这颜色像极了我家老屋窗棂上的蓝漆。当时海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散碎,幻音却悄悄记在了心里。此刻每挑动一次织针,她都要将绒线扯得紧些,仿佛这样就能把咸涩的海风和少年仰头时的笑靥,都封进这细密的针脚里。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钟摆指向凌晨两点。幻音打了个哈欠,鼻尖蹭到袖口的绒毛,忽然想起东哥总说她织的围巾扎脖子。这次特意选了马海毛混纺的线团,摸上去像揉着一团云。她把织了一半的手套贴在脸颊,冰凉的针织边缘硌着颧骨,却奇异地烫起一片暖意。
指节泛着青白,右手虎口处被钢针磨出淡红痕迹。幻音咬断线头,对着灯光举起半成品端详——深蓝毛线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银闪,像把整片星空都拆成了丝缕。她忽然想起今早邻居阿婆的话:姑娘家的心意,织得再快也急不得。可码头上的船明天就要起航了,她必须让这双手套追上那艘蓝白相间的渔船。
织针再次碰撞出轻响,这次幻音哼起了调子。是东哥教她的渔歌,尾音像被海风揉碎的泡沫,轻飘飘地落在不断变长的手套上。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棂时,两只带着海风味的蓝手套终于躺在了绒布盒子里,针脚间还沾着几根来不及拂去的银白月光。后台青砖地上散落着几摞快板,搪瓷缸子碰撞声混着师兄弟的笑骂声在空气中翻涌。东哥攥着半旧的词本,正跟九龄对《报菜名》的贯口,说到蒸羊羔蒸熊掌时突然卡壳,眉头拧成疙瘩往茶桌那边走——方才听见九郎说记混了红丸子白丸子的顺序,得找他对对板。
他脑子里全是南煎丸子四喜丸子的节奏,蓝布褂子下摆扫过暖壶底座也没在意,直到左脚尖突然撞上团黄澄澄的东西。那截香蕉皮蔫巴巴地趴在青砖缝里,许是谁吃剩随手丢的,此刻正像块绊脚石横在路中央。
哎哟!东哥身子猛地朝左倾,手里的词本散在地上。九龄眼疾手快薅住他后领,后腰还是结结实实撞在铁皮暖气管上,闷响惊得角落里打盹的鹦鹉扑棱棱飞起来。
嘛呢这是!九郎举着茶缸子跑过来,鞋底差点蹭上滚到脚边的词页,好家伙,这皮要是再往前半尺,明儿头条就得是德云名角后台摔成仰八叉东哥捂着后腰直抽气,抬眼看见那香蕉皮上还沾着半拉牙印,突然笑出声:得亏我今儿穿的是布鞋,这要是老郭的缎面鞋,明儿后台就得挂我检讨。
九龄已经弯腰捡起词本,指尖点着那页沾了灰的《报菜名》:先别检讨了角儿,什锦苏盘后面是熏鸡白肚清蒸八宝猪来着?东哥揉着腰站起来,青砖地上的香蕉皮不知被谁踢到了墙角,暖气管上还留着块浅灰的印子,倒比词本上的墨字更让人记牢。东哥拍了拍身上的灰,正准备继续和九龄对词,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幻音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绒布盒子里蓝手套的照片,配文“送给你的礼物,记得戴上。”东哥嘴角不自觉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九龄凑过来瞅了瞅,打趣道:“哟,嫂子的心意,这不得好好供着。”东哥轻轻敲了下他脑袋,小心翼翼把手机揣进兜里。这时,后台门被推开,师父走进来,扫视一圈说:“都别闹了,一会儿上台都给我精神着。”众人立马安静下来,东哥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拉回到词本上。他在心里默默想着,等演出结束,一定要第一时间去见幻音,戴上她织的手套,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这份礼物。演出的时间快到了,东哥整理好衣衫,怀揣着对幻音的思念和期待,自信满满地走上了舞台。 舞台上灯光璀璨,东哥一开嗓,台下便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他全情投入地表演着,将《报菜名》的贯口说得行云流水,每一个节奏都把握得恰到好处。在表演的间隙,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衣兜,仿佛能透过布料感受到幻音的心意。
演出结束,东哥匆匆下台,不顾身上的疲惫,直奔幻音家。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加快了脚步。到了幻音家门口,他轻轻敲门。幻音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东哥,眼中满是惊喜。东哥从兜里拿出手套,缓缓戴上,笑着说:“幻音,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幻音看着他戴上手套的样子,脸颊泛起红晕。两人站在门口,月光下,他们的身影紧紧相依,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留下彼此的心跳声和这温暖而美好的瞬间。 突然,东哥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来。是九龄打来的电话,“东哥,师父让你赶紧回后台,有紧急的事儿。”东哥眉头一皱,心中满是不舍,但还是对幻音说道:“幻音,我得先回后台一趟,等处理完事儿我马上回来。”幻音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温柔地说:“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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