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要把这别墅过户给林小姐？”乔然虚弱的声音都拔高了道，一脸的不可置信。
季爷爷倒是一脸理所当然：“是啊，嫁进我们季家，这要离婚了，总不能真的净身出户吧。”
我和季司川是签了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的。
季爷爷一向不喜欢我，更不会在我都要净身出户了，他还巴巴地送上房子。
“爷爷，你决定的这事，阿川知道吗？”乔然不甘心，又搬出了季司川。
在她眼里，季司川那么嫌弃我，嫌弃我算计了这桩婚姻，哪会离婚还给我房子。
“知道啊，他又没意见。”季爷爷站累了，在旁边的倚了上坐下。
我看到乔然眼底冒起的火气，她感觉季爷爷没认清现实。
但又不能直接挑明了说，再多说什么又显然不合适，只能不情不愿地道：“爷爷真好，豁达大度。”
我也没说话，低头摆弄着手机，在调着静音地刷着小视频。
“那，你几时去我那？”季爷爷突然起身，又绕回刚刚的话题。
乔然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的道：“明天是我爸妈忌日，祭拜完，我再收拾一下心情，下个礼拜就搬去我家老房子，就不打扰爷爷了。”
季爷爷只是挑了下眉头，“那行吧，你好好养吧，我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说完，他看向我。
我连忙把手机揣口袋里，过去扶他。
下楼的间隙，我还是道：“这房子我不要。”
“我说要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季爷爷扳起了脸，还甩开我的手。
我讪讪地去拉他的手臂，扶住，这下他没甩开。
“太贵重了。”我道，这栋市区小别墅，大几千万，不是我一个孤儿能住的。
“你傻啊，到时不会租出去啊，租到的钱可以养活自己，还可以接济孤儿院。”季爷爷道着，一脸的朽木不可雕也。
我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我没用，废物，配不上季司川的是他。
这要离婚了，还要给我房子，说我可以租到钱养活自己，还可以接济孤儿院的也是他。
反反复复，他说什么都有理似的。
“季司川也同意了？”最终，我道，我是有点不相信季司川会同意。
“同意了啊，他那么会赚钱，还会舍不得这小房子？”季爷爷说得激动，口水都要喷出来了。
是啊，这几千万的小别墅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房子，不值几个钱的。
我也不再说什么。
楼下大厅，季司川坐在沙发上接着电话，一旁坐着医生，他正给季司川处理着腹部的伤口。
远远的，我看到他腹部有条狰狞的伤疤。
倒没想到好得这么快，不愧是用了进口药，顶级医生处理的，都结疤了。
可我仿佛我们去民政局申请离婚就是昨天的事，他为我挡刀也是才发生的事。
“你手上的伤口反复裂开，用再好的药也没用。”医生给季司川处理了腹部的伤口，又拆开手上的纱布，看着一直没愈合的伤口，忍不住道。
我的脚步顿了顿。
他手上的伤口反复裂开，无法愈合，我也有“功劳”的。
“没事，就是迟一点好。”季司川无所谓。
“再反复感染下去，一旦处理不及时，有锯手的可能。”医生沉着脸，夸张的道。
说到要锯手了，季爷爷也不用我扶了，甩开我的手，大步过去。
直接给季司川下着死命令：“伤好之前，哪也不许给我去。”
没等季司川说话，季爷爷又扭过头，扳着脸对我道：“你也是，身子没养好之前，哪也不许去。”
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
我受不了这气氛，有点想回房间了，脚步一点一点地往旁边挪了挪。
然而就在这时，季爷爷又对我道：“林微微，你坐过来。”
我一愣，往旁边挪的脚步一顿，再抬起，往季爷爷指的位置坐过去。
医生也给季司川处理好了手上的伤口，上楼去看乔然了。
大厅里只有我们三个。
这气氛更怪了。
怪得我坐立难安。
季爷爷一直扳着脸，说话也硬生生的，他先对季司川道：“小然下个礼拜搬回她家老宅，你别阻止。”
季司川张嘴想反驳，但对着季爷爷扳着的脸，又没说话了。
然后又看向我，脸色倒没那么臭了，但声音还是硬生生的：“以后，有骨气一点，别人骂你，立马骂回去，别人欺负你，立马欺负回去，你好歹当过我们季家人，别丢我们季家的脸。”
这一席话，让我眼眶温热。
那么讨厌我的季爷爷，能做到这点，已经很好了。
他也是想让我们大家好好散场吧。
也是想让我们这个婚，离定了。
“这七年，我一直骂你，嫌弃你，轻视你，可只有你时时陪在我的身边，我……谢谢你。”季爷爷扭过头，没看我的道，声音有些轻颤。
我眼眶里的泪水开始堆积，此时的季爷爷，坐在沙发上，双手握着拐杖，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他也真的在谢谢我，谢谢我七年对他的陪伴，这让我突然有点难受。
“你以后……好好的吧。”季爷爷说到这，声音有些沙哑。
“还有，不要跟顾少安在一起，你会受伤的。”季爷爷又道。
他说到顾少安，我身体本能地变得僵硬。
他不知道我和顾少安以前发生什么，却从我的反应里他看出了所有。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季爷爷扭过头，又去看季司川，伸手抓住他的手。
季司川赶紧主动去握季爷爷的手，边道：“爷爷，你说那么多干嘛，我们的事你也别瞎操心了。”
然而季爷爷显然不听。
他瞪着季司川：“你把那个许微微介绍给顾少安，这事就是个定时炸弹，你以为顾少安看不明白？你以为他身后的顾家人什么都不查？”
季司川一愣，我更是一愣。
这事季爷爷竟然都知道，那么……
“也就是顾家人不想他记起，不然……”季爷爷话说到这，没继续往下说。
是啊，顾少安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他的感觉准的可怕。
他的家人也不想他记起，肯定是七年前还发生了什么很重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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