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出路还是得去找吴老爷请他网开一面，何苦难为一个工匠，也没必要先入为主地认为李义去那边帮工就是对他的不敬。
或者可以让李义签下承诺书，保证去到赵府后会承担相应保密义务，也尽量在工艺上避免让两家设置雷同。
三人又聊了聊其他一些情况。便让李义先回去了。擎胜问染墨要不要再去找吴老爷谈谈。
染墨思考了一下，问他是否跟赵府熟悉，能否过去打个照面接触一下，看看情况再定下一步怎么走。
擎胜思考了一下说，赵府跟他家并无什么交往，他来小月城后也一直待在吴府，不怎么有这方面的社交应酬。不过若是过去介绍一下自己身份，单纯以拜望的名义会见一下亦无不可。
染墨微点点头，琢磨着李义和吴老爷两边都沟通了，暂时也还没想出什么两全之策，不妨多辟一条途径看看。
于是跟擎胜说：“你若是方便，咱们就当去拜访一下赵府，顺便了解情况。”擎胜同意，说今日便可前往。
赵府这样的人家很显眼，地址自是知道的。只是擎胜平日里除了习武和找染墨，并不怎么与外界沟通，此去也得接触着看。
走走停停不到半个时辰，终于来到靠近镇南边的赵府。同样雄伟气派的房屋，一看就非等闲人家。
擎胜上前通报了一声，说自己是京城楚爵爷家的公子，特来拜会一下赵老爷，麻烦通传一下。
那门房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虽不认识楚爵爷，但二人的不凡气度让他不敢怠慢，便说：“你们来得巧，我家少爷正在庭中安排花木事宜，二位先去见见少爷吧。”
两人心中高兴，本来还担心见着赵老爷别跟吴老爷一样难说话，若是先见他家少爷，大家年龄相仿，该是好办事呢。
两人跟着门房进到庭院中。就见院中背对着站立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正在指挥花匠更新花木。
门房说了声这便是我家少爷，然后去到跟前跟他禀告了一声。待那人转过脸来，二人稍有一愣。
原本以为赵少爷是个年轻人，没想到是个中年人。也对，吴少是他爹老来得子，故而年轻。而赵老爷家的公子，按年龄推算的话，三四十岁也正常。
那人看了看他二人，放下手中花木，迎了过来。二人忙向他拱手施礼，赵少爷跟他们还礼道：“久仰楚爵爷大名，没想到能亲见楚公子，实为有幸。二位请厅堂叙话。”
两人应着，心下放松，看赵少爷还是个挺和善的人。跟着他进了厅堂，赵少爷吩咐手下看茶。三人寒暄交谈起来，
赵少爷对擎胜来小月城比较好奇。擎胜如实告知他是寄住在吴老爷家，平日里和吴少一起习武，闲时出门与朋友交流。
赵少爷听到吴老爷的名号时，稍有顿挫，接着恢复神色道：“那倒也好，本来我还想挽留你在府上住几日呢。”
擎胜谢过他的美意，然后看了染墨一眼说道：“不瞒赵少爷说，此次前来也是有点小事想与贵府商量一下。”
赵少爷放下茶碗道：“楚少爷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定当尽一臂之力。”
“那多谢了。此事是关于吴府一位工匠的，据他说，可能会到府上来谋差。不知赵少爷可否听说此事?”
“噢，你说的是李义吧?他早前跟我提过。”赵少爷见他二人没想到他竟知晓这等小事，笑着说：
“说出来不大好意思，我虽是府中少爷，但平素就喜欢弄些花木和雕琢匠艺，故而这些事都在我的掌管范围，我父亲都不爱管这些事呢。”
二人点点头，感觉这赵少爷还是挺接地气的，愿意管理这些府中杂务。哪像擎胜和吴少自觉有身份，只愿习文练武，却不肯管其他琐细之事，只觉得浪费时间。想想赵少爷如此勤勉，还有些脸红呢。
赵少爷并未注意到他神色，问道：“楚少爷怎会提及李义之事呢?”
擎胜转向染墨说道：“忘了跟你介绍，染墨不只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位讼师，我现在帮她处理一些讼案，碰巧李义找到我们询问此事，便答应下来帮他跑跑。”
赵少爷赞叹道：“失敬啊失敬!没想到楚少爷不仅会武艺，还能处理讼事，你二位真是青年才俊令人钦佩呐。”
二人忙谦虚地拱拱手。赵少爷又问道：“我前一阵听李义说，不日和吴府交接完毕，便可来我府上做工。可最近又没了音信。我还正想派人去问问他呢，不知二位可否知晓原由?”
两人互相看看，不知如何说起。然后，染墨委婉地说道：“是啊，原本也挺顺利的，只是吴老爷那边急着用人，好像过一阵要举办宴会，故而暂没放他走。”染墨说的也是实情，只是没好意思提吴老爷的决绝态度。
赵少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擎胜不失时机地问道：“赵少爷，不知你平日里可有去吴府上走动?”
赵少爷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哎，不瞒二位说，我父亲和吴老爷早年同朝为官，但关系一般，来到小月城后也不怎么往来。我偶尔去他府上，也只是跟吴少爷聊几句，吴老爷是不敢去见他的。”
二人略沉默。看来吴老爷说的不假。不由感慨这曾经身为京官者也会有偏狭的一面，不知什么怨有什么仇，居然老死不相往来。
擎胜想到一点，便说：“赵少爷，原本我也不太好说两府的事，但考虑到我一直住在吴府，吴伯伯和吴少对我都很好。我也想着能否在疏通两家关系上尽点绵薄之力。”见赵少爷专注在听，又说，
“你看这样可好?你哪时有空，我们陪着你一起去见见吴老爷，也当咱们晚辈拜望一下前辈。相信吴老爷不会难为咱们小辈的。”
赵少爷思忖片刻说道：“你的提议甚好，我也曾想过。只是又琢磨着，见吴老爷并不是我个人之事，若是未征得我父允许，便私自去见吴老爷，怕我父知道了会责怪于我。”
他说的倒是属实。豪门大户间的往来哪只是个人私事，往往牵扯面甚广，需考虑的因素也很多。不然可能会出现某方面的疏漏甚至适得其反。
几人各自思忖着。一时间有点冷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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