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龙属于前者抑或是后者，实在不好随便定性。罢了，不深究也罢！
“我说过，从你的神识侵入我的脑海那一刻，你就丢掉了谈判的筹码。”凤天涵仍旧淡泊得不动声色，言外之意：除了帮她，它别无选择。
她自始自终都扮演着一个局外人的角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什么给了她那样强大的气场和自信？才能在沦落到如此境地之后，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墨龙倒是露出了明显的不悦，竟有人会狂妄到如此地步，丝毫不把它放在眼里。要是搁在以前，就是那场战斗封印了它的肉身之前，四海八荒内，试问谁敢……诶！物是兽非！
眼见着墨龙的深眸一点点失去光泽，身形也越发飘渺如炊烟，凤天涵嘴角竟不自觉勾起明媚的笑：“我同你血契，告诉我你的理由。”
“理由？”墨龙耷拉着脑袋顿时充斥满新的力量，墨眸中重新绽放出别样的光芒。
“选择我的理由。”淡雅的声音在即将陷入黑暗寂夜的虞山之巅，显得婉转悠扬。
“这是你的条件？”墨龙是为难的，那种为难早已透过一双黑目透射出来。
“我最后重复一次，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既是如此，我自不会同一个没资格的人提条件。更别提兽！”说到这，凤天涵微顿，而后继续：“这是我的请求。”
既是请求，便不会强兽所难。
‘请求’二字刚落，墨龙只觉内心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酥酥痒痒的。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了。
太阳已被大地掩盖得只剩最后一弯光芒，凤天涵探探远方，又望望墨龙，它的身体已经近乎透明：“就定在明天日落之时吧，今天，看来是来不及了。”她指的，自然是血契。如果它真是和当下自己一样的废材，认栽就是。
说罢，凤天涵扭头，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倏的，墨龙低沉空扬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把我召来此地的，是你！”
只见凤天涵脚步微顿，片刻，又继续朝着山下走去，踏着来时的路。
＊
暮霭沉沉，浓重的夜色悄然铺满整片山群。方才西面的红日已全然没了踪影，只见一弯新月挂上云梢。柔柔的白光铺泄下来，把层叠的树影拉长，本就一片死寂的山间，更添几抹阴森。
沿着险峻的幽径，凤天涵踏着脚底堆满的落叶，一路走到了半山腰。这条路，绝不是上山的路。
难道是下山时选错了方向？她一面在心里思索着，一面放缓了步伐。从山峦间划出的宛若圆盘的夜空来看，她多半是迷失在了大山深处。周遭仍旧一片死寂，就连那些本该因踩踏而窸窣作响的树叶，都一点不敢出声。这里，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阵幽风自凤天涵的身畔吹过，脸颊和耳畔，痒酥酥的。顺着风吹过的方向看去，隐约间是两个人形黑影，看他们的动静，是在追逐嬉闹。
怪！真怪！
自踏进这虞山，足足有几个时辰了。连一点活物都没瞥见，更别说突然窜出的俩人了。
想到这里，凤天涵忍不住多瞅了几眼。他们玩兴正起，时而环抱做一团，时而有彼此亲昵地推搡，你追我赶中，竟勾勒了一幅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热闹景象。
然而，不变的是静，是寂。是距离太远，远到丝毫不能听闻他们的喧嚣？
她不自觉朝它们稍稍走近，悄悄的，有意不让人察觉，怕惊扰了这番美好。
不多时，只觉得气氛突变。如果说方才的基调是轻柔欢快的蓝色狂想曲，那么此时的背景已吹响了情势汹汹的战斗号角。纵使看不清神情，也绝对能从它们突然不知所措的姿态中体会它们的恐慌。
伴随着恐慌涌来的，是它们渐行渐远，渐趋虚幻的身体，在夜色下越来越不明晰，恍惚间似乎可以嗅到月光穿透它们身体的映射，虚幻的黑和神圣的白彼此交融，最后化作一个小圆点，即将被吞噬在黑夜中。
望着此情此景，凤天涵有些沉醉，待她回过神来，立马便欲追赶上去，深沉的墨龙声却再度响起：“你要去干嘛？”
“追上它们！”凤天涵脚步微顿，双目一刻不敢离开两个黑影消失的方向：“原来你还在！”下山这一路，墨龙寂静无声，以至于凤天涵以为墨龙的神识依旧流连于虞山之巅。
“它们？”神识之中，墨龙眼望着两个黑影一路追逐远去：“你还能看见它们？”看到那两个嬉闹的身影并不奇怪，让墨龙震惊的是，她看到了落荒而逃的它们。
－－－－－－题外话－－－－－－
对不住看文的宝宝们，今天迟到了
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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