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那个厨娘还会兴风作浪。
冯正彬眉头紧皱。
他就说,这世上作祟的除却鬼神,其余全是利益。
金氏骗了他!
厨娘不是偷了银票跑的,是金氏把银票给了厨娘、叫她跑的!
冯正彬不清楚金氏当初与厨娘交代了什么,但毫无疑问,九年之后,厨娘来寻他复仇了。
只是一个小小奴婢,冯正彬自不会放在眼里。
谁知道对方竟然攀附上了定西侯府!
他冯正彬看着是掌一些权势的侍郎,但在定西侯面前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去质疑侯府?
说贵府里有一位老仆妇,极有可能是我家九年前偷东西跑了的逃奴。
说贵府表小姐,被那个逃奴当了棋子。
定西侯能直接赏他两掌。
况且,当年没有报官,现在便无凭无据,他要如何证明侯府仆妇是他家逃奴?
冯正彬越想越不是滋味,抬手按住了空荡荡又感觉发胀的胃,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来,嘴巴里的酸味熏得他自己都受不了。
好在医馆很快就到了,下属将他扶下马车。
大夫听了他的状况,开了祛寒的方子,又叮嘱了饮食。
不久,徐夫人得信带人来接,谢了赶到的定西侯与那两位下属。
徐夫人在阿薇那儿闹了个大没脸,此刻关心丈夫,也无意与定西侯多拉几句家常,只说之后有机会再去拜访侯夫人。
定西侯道:“下值时有位大慈寺的大师来寻冯大人,说有事情与他确定,只是冯大人身体不适就作罢了,夫人记得之后提醒冯大人莫要忘了这事。”
他本是好意,却没有想到,徐夫人听完之后,脸色比病人冯侍郎好不到哪里去。
徐夫人让人把冯正彬扶走,匆匆告别。
马车缓行,她盯着半昏不昏、动弹不得的丈夫,心里七上八下。
大慈寺。
那日话赶话的,她同余姑娘提过大慈寺,为何这就有大慈寺的和尚来寻夫君?
前头那位供在大慈寺不假,但夫君多年不曾去寺中,或许是香油钱不够、寺里来知会一声?
徐夫人一时想不明白,只隐隐觉得不对劲。
而且,夫君这两日的行事也叫人颇看不懂,至于那位骂天骂地的奇葩老太太,徐夫人就更不能以寻常人的思绪去理解了。
冯正彬病倒,冯家也没有恢复太平。
徐夫人才把人安顿好,又交代了嬷嬷熬药,冯家老太太就急吼吼冲了过来。
“昨天受了寒,你跟他睡一张床上竟一点不晓得?”
“外头大事你没本事,现在连伺候男人都伺候不好,你有个什么用?”
“我告诉你,心思都放在你男人和儿子身上,少琢磨些有的没的!”
徐夫人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婆母的眼睛:“什么是有的,什么又是没的?我嫁进来这么些年,还以为自己是个家里人,没想到最后还是个外人!你们母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冯家老太太大口骂道:“你摆什么当家做主的谱?”
两人话不投机。
徐夫人问不出状况,冯家老太太断不可能吐半句真话,全程鸡同鸭讲。
吵架情绪热辣滚烫,实际用途一点没有。
而冯正彬,许是近来精疲力尽,昨日淋了雨,今日又受了回惊吓,躺在松软的床上浑身无力。
他听得到屋里吵闹,几次想开口阻拦这对婆媳,却连动一动嘴皮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直到那两人吵累了,才终于想起还有他这么一个病号。
又是一通闹腾,冯正彬半昏半睡过去。
之后,他醒过几次,又睡了不晓得多久,等他身上舒服些了,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徐夫人与他喂了药。
冯正彬无神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天花。
和尚打发了,他现在的隐患就是那厨娘。
厨娘想替金氏报仇,所以想要证据,有了证据才能喊冤。
冯正彬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他是官,是礼部侍郎!
顺天府、御史衙门,真接了状纸,也会先与他通气。
官场行事,说到底还是利益两字。
厨娘只是一个厨娘,定西侯会为了一个婆子、卷入金氏的事情里?
那牵连着的是先太子的巫蛊案!
满朝避之不及。
到时候,厨娘没有后援,衙门也不会竭尽全力,他怕一个厨娘作甚?
厨娘若敢跳出来,正好证实了她逃奴的身份,也就能收拾了。
冯正彬越想越是这么一个道理。
事已至此,破罐子破摔,这让他一下子就舒坦多了。
自以为理清思路,冯正彬不再为那不知掩藏在何处的鬼怪所苦,反倒很快恢复过来。
徐夫人提及大慈寺,冯正彬应下后、不多做解释,而在他母亲那儿,他也没有提厨娘的事,只说近来怪事与徐氏无关,自己已经抓住了线索,很快就能摆平。
冯家老太太听进去了。
对别人再是强势,她也早习惯了“夫死从子”,大事情上,儿子说了能摆平,那她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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