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说,那时候农村啥最多?土堆子和土地庙,十里八村到处都是。
哥俩…没走多远,就瞅着一个小土庙,黄大彪“嘎巴”一下就跪到地上,对老八说:“我说啥你跟着说啥,听见没?”
“行!”老八也跟着跪下,俩人手扶着地,对着土地庙念叨起来。
黄大彪先开口:“我黄大彪,”
老八跟着喊:“我齐老八,”
黄大彪接着说:“在此地结拜为异姓兄弟,土地公公作证!”
老八跟着重复:“在此地结拜为异姓兄弟,土地公公作证!”
黄大彪高声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老八刚要跟着说,突然停住了,扭头瞅着黄大彪:“彪哥,不对啊,你咋不说‘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呢?”
黄大彪一愣:“忘了!你先问你几岁了?”
“我十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整整十岁!”
老八掰着手指头数 “我九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黄大彪又数了一遍。
老八顿时急了:“彪哥,那我这不吃亏了吗?”
“吃啥亏了?”黄大彪纳闷。
“你想啊,要是咱俩真得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九岁你十岁,到时候你先到日子,我还得多活一年,这不等于你逼我多活一年吗?”老八皱着眉头,一脸不乐意。
黄大彪琢磨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挠了挠头:“那咋整?我妈提前一年把我生出来的,总不能现在回炉重造吧?”
他拍了拍老八的肩膀,“老八,你也别觉得吃亏,以后咱哥俩在一起,有好吃的先给你吃,有钱先给你花,啥好事都紧着你,这总够弥补你那一年了吧?”
老八眨巴眨巴眼睛:“那行,这还差不多。你说话算数不?”
“我黄大彪说话,吐唾沫是钉!”黄大彪拍着胸脯保证,“今天有土地公公作证,要是以后我违背诺言,出门就让雷给劈死,嘎巴一下就没气儿!”
俩人对视一眼,“咚咚咚”对着土地庙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正式拜了把子。
咱说时间这逼玩意是真不抗混,眼瞅着几年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黄大彪和老八这俩崽子,这会儿都长成半拉大小子了。
咱跟你说句不吹牛逼的话,这时候他们还没有搬到八道街,但是在三棵树这一片,这一片,就没有不怕这俩逼玩意儿的。
就算是比他俩大个七八岁的半大老爷们,遇上这俩货也得绕着走。
为啥呀?还不是因为这俩小子虎了吧唧的,太生性!
这俩货的脑回路,跟正常人绝对不一样,不是狠…是变态!!
你要是没能一下把他俩干服帖、干趴下,那完了——他俩天天琢磨着怎么收拾你,就像两块过了期的狗皮膏药,死死黏着你不放,不死你也扒层皮。
就这股子狠劲,整个三棵树一带,谁不得怵老八和大彪这俩小子三分?
当时三棵树边上这个村,具体哪个村咱们这里不提……也不纠结了!
这村子里,有个村长姓赵,叫赵顺。
这名起得够吉利的,是他爹妈当初盼着他能顺风顺水。
这赵顺虽然有一个好名字,但这货可不是啥好鸟,文革那时候就当过造反派头头,骨子里就是个混不吝的无赖。
到了八十年代,这小子遇上了一件大事儿——老哥们,但凡在农村待过的,准知道我说的是啥事儿。
那时候正好赶上土地改革,原先归生产队管、归集体所有的土地,全都承包给个人了。
生产队就这么黄了,没啥用了,大伙也不用再靠挣工分过日子了。
往后想买点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啥的,都得去供销社自己掏钱买,以前那种吃大锅饭的日子,打这儿起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可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老八他妈没赶上好时候。
刚赶上土地承包,能自己说了算种地了,她却一病不起了。
这些年,她一个女人家,硬生生把自个儿活成了男人的模样,又得下地干农活,又得在家伺候俩半大孩子,里里外外一把手,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扛不住啊!
之前就有邻居看她可怜,劝过她:“你看你这条件多好,才三十来岁,在村里算得上是漂亮人儿,身材也周正。我给你物色个靠谱的爷们呗,等爷们进门了,地里的重活、家里的累活,他都能吭哧吭哧干起来,你也能有个靠山,踏踏实实过日子,多好啊!”
老八他妈听了这话,只是淡淡一笑,叹着气说:“我跟别人不一样。要是我家爷们没了,或者我俩离婚了,那我再找一个也没啥说的。可关键是,孩子他爸没走,我俩也没离婚,他就是现在在大狱里蹲着,早晚不还得出来嘛?再说了,我还带着俩孩子,这俩都是拖油瓶子,谁家爷们愿意娶个带着俩娃的村妇啊?谁敢要我呀?”
这话确实没毛病,句句在理。
老八他妈也真就没动过再嫁的心思,一门心思拉扯俩孩子。
可她这身子骨是真熬不住了,一病就彻底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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