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当时差点没把持住老泪纵横。“佟正骁你可劲的折腾！”
其实就忘了佟正骁离得那么远可是他自己和佟赫商量好的。
佟正骁陪着小心的笑着，“爷爷……我不是怕你看了担心才没一开始答应视频的，您知道这边我才来什么都还没排顺，这还得多熟悉熟悉。等过些时间我腿好了就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到时候到处走走还不成！”
“喔，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那个对商家丫头好的意思。如果有就好好儿对人家。”他记得商洋已经去医院陪了他好几天的。
“爷爷你可真是心急，”佟正骁笑得很是开心，那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商家好好儿一个闺女可不容许我们敷衍啊。”
孙子的话说得也是有道理的，他点点头说到，“那好，你的事情大的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不是。这商洋到底比不得嫣嫣，但是还是一个好丫头。”
戚嫣机灵，身上也没什么不好的习惯。商洋到底是从小娇生惯养惯了，和戚嫣那懂事懂礼节又惯会察言观色的模样是没得比的。只是这缘分的事情很难说。
佟正骁一听到戚嫣的名字脸上的笑容就那么僵了，静默半响吐出一个，“嗯。”
佟昆看到佟正骁那神色知道他是没放下过，有了打算，“要不我去跟她说说？”他自认自己在戚嫣的眼里还是有分量的。
“爷爷没用的，你也不要去找她。”佟正骁眼里一片死灰，眼皮一眨就撩起点点烟尘。
……
佟昆看着戚嫣那低头敛目的掩饰，他看不出她是个什么心思。但是他可以笃定如果他今天不那么强势她断然不会赴约的。
“他叫我不要来找你的。”他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就像是那茶杯里的烟雾一会就没了。仿若从来没有过。
戚嫣抬头看了佟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下意识的抚弄了左手手腕处的紫色水晶，那是章一皓硬要给她戴上的。她此刻耳朵嗡嗡作响，到底他说了什么也不清楚，但是佟昆的脸色很不好她是可以肯定的。
屋子里静的发慌，手边的茶水已经有了凉意。戚嫣掩饰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那温吞的漫入口中裹挟着口腔里的温度流进喉咙。
佟昆到底是抬起头来看向一边已经被人摆好的一桌子菜，站起身来，“走，嫣嫣吃饭去！菜该凉了。”
她到底是走了几步就反应过来，几步上前去赶在佟昆之前拉开了椅子，“爷爷您坐。”
“丫头。”佟昆坐下来看着戚嫣，“知道爷爷为什么那么舍不得你吗，因为你比我认识的孙辈中的女孩子都懂事，不像是我们家潇潇那个淘气的鬼丫头。一点都不省心啊。”
戚嫣低头拿起碗，她帮老人添了一碗饭。执起顶端包银的筷子递给老人，眼睛忍不住瞟向桌面，笑盈盈的说，“爷爷这菜啊，我看都是我爱吃的。也是因为你对我的评价太高，所以这是特意的奖励是不是？”
“算是吧。”佟昆指了指对面黑沉沉的木椅子，责怪道，“坐啊，爷爷叫你来吃饭不是让你干看着的。”
“好好，遵命。”戚嫣坐下来自己舀了一碗饭，拿起筷子最先瞄准了红烧肉，“这个我最爱吃了。”
“这家的红烧肉肥而不腻，软糯到入口即化。而且是用上等的香料勾味。”佟昆看着她的眼神是喜爱的，是那种长辈对孙辈的疼爱。“你该多吃点好好补补，你太瘦了。”
佟昆的眼里的戚嫣比他上次见到的时候不知道瘦到哪里去了。
“骨感美啊。”戚嫣笑着调侃自己。“不过爷爷这么说我好像是觉得我减肥过度了，看来真得增肥了。”
佟昆替戚嫣夹了一筷子鱼肉，“这个鱼的刺极少，你尝尝好不好吃。”他记得有一次家里吃鱼，佟正骁夹了一条鲫鱼，把鱼腹肉全部的刺剃干净了在夹到戚嫣的碗里，那动作在自然不过像是做过很多次。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儿在对待一个女人的事情上做到那么多的用心。
戚嫣嘴里含了一口饭菜含混的点点头，“好……谢谢。”
佟昆放下筷子，身子往后靠去，后背稳妥妥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戚嫣吃相很好的样子，心里微微波动，“你慢慢吃，爷爷在刚才喝了不少茶，现在肚子里还饱饱的呢。”
“爷爷您这不是叫我一个人把这一桌子菜消灭掉？”戚嫣用餐巾抹了抹嘴角，“我一个人吃不完的。”其实她是很不自在的，因为感觉到对方是看着自己的。
“吃不完就吃不完吧。”佟昆也许是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孩子也没办法好好儿吃，他索性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可惜今天没带象棋过来，来的时候也问过了这里没有。要不然等你吃完饭我们爷孙两个还可以杀两局。本来是想叫人给送来的，这天寒地冻的也不好叫人折腾来去。”
虽然他有那个资本把人吆喝来去，到底是心慈，都是人何必做哪些以为很应该却总是给人添麻烦的事情。今天如果不是昨晚看到佟正骁的那个样子他是不会让戚嫣过来的。他以为佟正骁和戚嫣的事情该有转圜的余地。
“改天吧！”戚嫣一时间忘了形，这一开口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嘴里嚼了一口腰果恨不得那嚼的是自己的舌头。
佟昆眼露精光，“这我们爷孙可是说好了啊，改天陪爷爷杀一盘。哈哈……让我看看你赖棋的技术有没有倒退。”
戚嫣想到以前两人的争执差点喷饭，她把头埋在手臂上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眸子里的笑意灿若星辰，“爷爷我可是记得，您赖棋的技术有过之而不及的。”
“我看我们爷孙两个是旗鼓相当啊，以前可是正骁也拿我们没办法。”佟昆忍不住说道。
戚嫣默然的低下头去，筷子一下一下的扒拉着碗里的米粒。头跟着也凑下去佯装吃饭。
刚刚那一室的欢畅就像是一簇摇曳的火苗，刹那间一股冷风就熄灭了，只剩下几不可闻的烟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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