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惊天秘密，饶是米斯也有些目瞪口呆了。
“米斯，芙芙她只是一个想过普通生活的女孩子，却要被迫在这次龙神祭之后，成为众矢之的。
不但要面对叛军毫不留情的攻击，还要被受她千年保护的族人唾弃。
她会撑不住的，她真的会垮掉的。”
米斯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决心，也知道她无惧死亡。
只是。。。
“舒芮尔阿姨，您这样的做法，治标不治本。
龙城的危机来源，不是枯竭的龙珠，而是赤龙王瑞德。
您这次可以靠牺牲自己的生命，拦截瑞德的叛军入城，可瑞德并不会就此放弃。”
舒芮尔刚想开口辩解一二，米斯直接预判了她的话。
“舒芮尔阿姨，我布置的护城结界也不是永恒存在的，没办法保护龙城直到瑞德死去的那天。
实话告诉您，我什么时候离开龙城，结界就会随之消失。
您应该清楚，只要我想离开，希尔芙不会拦着我。”
舒芮尔不了解米斯，还能不了解希尔芙吗？
她知道，米斯刚才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那个芙芙，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对布置了护城结界的恩人。
舒芮尔也知道龙珠枯竭的原因，和龙城危机的根本原因都是瑞德。
瑞德才是空岛上的万恶之源。
她更知道，自己的死，只能阻止瑞德一时。
可舒芮尔并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想法。
道理，她都清楚。
情况，却不容她理智。
明日的龙神祭，瑞德主动挑起战斗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除非阻止瑞德进城，或者龙珠认主希尔芙，否则希尔芙和希露维娅双双落入瑞德毒手的悲惨结局不会改变。
舒芮尔认为，龙珠认主已经是没有可能出现的事情了。
而阻止瑞德入城这件事，事在人为。
“米斯说得对，我的做法，确实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但是，可以先解开明日龙神祭的燃眉之急。
只要能护住芙芙她们一时，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没有浪费。”
再次坚定想法后，舒芮尔迈开了步子，准备朝密室外走去。
米斯看着老前辈从容的姿态，完全不像是去赴死，反倒像骑士去接受国王的授勋一般。
至此，他一年前萌发的某个质疑，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打破。
“舒芮尔阿姨是打算以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身份死在族人们面前呢？”
舒芮尔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在杂物室门外站定。
她回头望向密室内的米斯，一脸不解。
米斯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发问。
“舒芮尔阿姨，您在决定牺牲自己的时候，心里最愧疚的人到底是谁？
这一刻，您心里想的人，是谁？
是芙芙，还是希露？”
听到米斯的问题，舒芮尔浑身一震，表情顿时僵住。
四目相对之下，一对双眸微微颤抖。
她甚至已经不太能确定，刚才提问题的人，到底是米斯，还是她自己。
见舒芮尔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样子，米斯叹了口气。
“舒芮尔阿姨，当年希露破壳时的两枚伴生龙甲，是您拿给瑞德的吧。”
米斯的话，就像是一颗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将舒芮尔砸入深渊之中。
她眼睛都快跳出眼眶了，心里充满无尽的疑惑。
“你是怎么知道的？”
米斯平静开口，为舒芮尔解惑。
“如果我是瑞德，大费周章派奸细潜入龙城主城，就不是单纯只偷希露的伴生龙甲了。
而是一定要把刚破壳的希露一起偷出来。
不但能得到纯血龙族的鳞甲，还能以希露的生命威胁希尔芙，两全其美。
瑞德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为什么叛徒只偷走了希露的伴生龙甲，并没有劫持希露本人呢？
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叛徒，很在意希露的安全。”
米斯自问自答的同时，一直死死盯着舒芮尔的表情变化。
“舒芮尔阿姨，这个格外在意希露安全的叛徒，不但能接触到主城内的希露。
并且有能力保证自己取走希露的伴生龙甲后，可以不被抓到，甚至不被怀疑。
整个龙族，符合以上条件的，大概只有您自己。”
听完米斯的解释后，舒芮尔整个人都松垮了下来，眼神变得呆滞空洞。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她最后的遗言。
“米斯，原来你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猜出来了。”
“舒芮尔阿姨，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要把希露的龙甲偷给瑞德？”
舒芮尔回想这件折磨了自己千年的事，仍然悔恨不已，再次以泪洗面。
米斯静静等待，等她的情绪沉淀了许久。
“我。。。被瑞德威胁了。”
米斯疑惑，“威胁？”
老人擦去泪水，再次回忆起千年前的往事。
“千年前那场战斗，我亲身经历了。
我知道神王塔尔塔洛斯到底有多强。
哈蒂大人不在了，空岛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瑞德威胁我，如果我不偷出公主殿下的龙甲，他就会再请神王降临。
届时，龙城内又会是死伤无数，平民会死，公主会死，芙芙也不例外。”
米斯听着听着，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舒芮尔表情很是痛苦，“米斯，为了保住芙芙和公主殿下的生命，为了城内的族人。
我只能同意瑞德的要求，不得不偷出公主殿下的伴生龙甲。
以此，来阻止神王塔尔塔洛斯的再次到来。”
看着老人内心纠结痛不欲生的样子，米斯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舒芮尔阿姨，为什么您还是不肯把实话说出来？”
舒芮尔面对米斯的质疑，攥紧双手，面色有些苍白。
米斯很确信，舒芮尔在骗他。
谎言，不是他想听的东西。
而且对方的谎言，全是破绽。
千年前，如果瑞德真的能再次请到塔尔塔洛斯降临，就没必要去偷希露维娅的鳞甲了。
龙王哈蒂不在，新晋龙王希尔芙无法完全掌握龙珠。
只要塔尔塔洛斯能再次出手，别说鳞甲了，龙城都将是他瑞德的掌中之物。
而瑞德放着杀招不用，却还是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纯血龙甲。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请不动神王再次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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