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呀！他好像就是跟白大夫前后脚来的。”
“诶嘛，白大夫嘴可真严啊！”
“那能不严吗？这要是成了还好说，不成……”
“那怕啥？铁英不都是啥县主了吗？难道还配不上他？”耿爷爷道。
“那可真不一定，听说京城掉块瓦片儿都能砸着个七品官儿。”何爷爷忍不住反驳道。
“行了行了，你们说这么热闹，回头人家就是拿铁英当妹妹照顾呢？回家以后也嘴严点儿。”王村长发话了。
“不管他是谁，咱们看的都是铁英。就算你们说得都对，那她要是能飞得更高，走得更远，俩人在一起的可能是不是更大？好了，天都黑了，快点儿说说那爆米花的活儿咋分吧！”
……
话再说回来崔致礼这边儿，赵将军拿住他可不是单为谣言一事，主要还是想借此机会从他嘴里套出点儿什么来。
可崔致礼也真不愧是他爷爷的好大孙儿，一天的审讯下来，朱权和牢头把崔家这么些年来给他们的好处和让他们干的事情都交代了，只有他仍是死咬着“只是嫉恨白铁英，打算给她一点儿教训而已”这一点不放，气得赵将军恨不得拔刀噶了他。
“赵伯伯别生气，咱跟他犯不上。他越是不招，越是能抗，不就越证明这里面的事儿不小吗？”白铁英了解了情况后劝慰道。
“我知道您是想借此机会拔除毒瘤，可世事也讲求欲速则不达，这回不也能以造谣来定罪了吗？”
“哎！伯伯确实是心里焦急，因为什么你也知道，真是寝食难安呐！
虽然跟艾县令通过气了，借着县衙需要整肃这个由头将他们关在了我这儿，但也顶多再拖一天，毕竟人家四位可都是到齐了的，时间再长可能得罪人不说，艾县令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怎么说都合作过一回，不能让艾县令难做。
但我问过他了，除了勾结官府中人，私放牢狱，崔致礼还会跟沈三他们一样，以反坐之法入刑。可崔家还在，就不能为了解气真把人打伤，没得惹一身骚。而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流放真的不算什么，判个黥刑就算是最大的侮辱了。”
“赵伯伯，什么是反坐之法啊？”白铁英昨天就想问了，但时机不合适。
“所谓反坐之法，说的就是但凡诬告者，你告人家什么，一旦证实所言有虚后，你就会被判处相应的刑罚。这是艾县令能想出的跟造谣挨边儿的，又能把这些人整走，不留在上安膈应你的最重的刑罚了，行贿勾结等事顶多数罪并罚，也不会再重到哪儿去了。其实他这人确实挺好，对你也挺好！”
虽然蝗灾刚开始的时候，县衙诸人多有推脱，但后来命令发下去了也都能很好的执行，没让赵将军难做，还因此升官了，他确实挺满意的，连带着看艾县令也很顺眼了。
“知道啦，赵伯伯，我也会尽心帮艾县令的。”白铁英理解了赵将军的意思，点头应道，“那这个反坐之法岂不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这个刑罚还真挺好的。”
“光好又有什么用呢？崔致礼这小子根本不怕！造谣和勾结牢狱的事儿人家都招了，跟其他人的口供一致就不能用刑。一旦要提起其他的，他那嘴简直是比蚌壳还要紧，哎呀，真是气死我了！”
“哎，律法都是给君子设立的啊！”白铁英也不免感叹了一句。有律法小人也肆无忌惮，可君子就会束手束脚。“对了赵伯伯，那崔家那边儿有什么动作吗？”
“说起来这崔家也真是奇怪。我虽然少与上安的诸般人等走动，但也知道崔家挺看重崔致礼的，怎么那天说抓他就让抓了，这两天还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呢？
可要说不看重吧？崔家虽然还有不少儿孙，但没听说有哪个出彩的，可见确实是想把崔致礼当继承人培养的。”
“赵伯伯，我们这两次去崔家探查，我都有种奇怪的感觉。”
“哦？快说来听听！”
“呃……我就感觉崔家不太像上安四大商家。周家我也去过，还有其他一些商贾之家……怎么说呢？虽然律法上有禁制，但私底下还是在不违制的前提下，极尽奢华。
您瞧瞧我这身衣服，样式和面料上是不违制的吧？但我的衣服和裤子是夹棉的，喏，这件外袍还是羽绒的。不是我瞧不起商贾之人，我也算是的，可商贾之人要说没见过钱，不会花钱，那不跟开玩笑一样吗？
可崔家除了在守卫巡逻森严上，有点儿有钱人的样子外，那些房舍院落啥的都不咋……呃……精致，对！我就是感觉他家的建筑不精致，要不是地点好、面积大，随便单看哪个院子都跟一般城里人家差不多。没有那么多夜晚巡逻的人的话，我都感觉他家死气沉沉的。
所以以崔家的钱财来讲，他家实在是没有必要……嗯……过得那么……简朴！对，跟他家的地位和钱财比起来，过于简朴了。就好像……觉得没必要似的。
还有啊，正常人家有钱了，都会像陈家，周家那样，想要供子弟读书，谋个正途，但没听说他家有哪个子弟读书特别好的。而且就算读得不咋地，进纳个小官职还是不难的吧？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地位的提升会给家族带来多少好处啊？
不讲究住的环境，还没有为子孙的未来做打算……那里还有那么多的……嘶……怎么感觉他们家好像是随时要卷铺盖走人呢？”
赵将军听着白铁英的分析，也深以为然。是啊，若说商贾之家不会花钱简直就是胡扯！而能用钱办到的事情他们却不办，还真是像白铁英说的，难道就是在打算随时撤离吗？
“赵伯伯，他们这么不在乎崔致礼，不会是这崔致礼其实根本不重要吧？他们崔家有那么多子孙，还有那啥，弃车保帅也不是不可能啊？真要是无所谓的话，那崔致礼可能连个‘车’也算不上的，是不是就可以解释崔家这些反常举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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