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可依九条尾巴瞬间失去力量般垂落，她跌跌撞撞扑到慕寒身侧，银白妖耳耷拉着，竖瞳里的火焰渐渐熄灭。
只见插在慕寒心口的龙渊剑竟化作点点青光消散，伤口处却不见丝毫愈合迹象，鲜血正顺着玄铁铠甲的缝隙汩汩涌出。
“哥哥...你醒醒...”
云可依颤抖着伸手去捂他的伤口，利爪却在触及皮肤时猛地缩回。
她变回人形，指尖抚过慕寒苍白如纸的脸，泪水砸在他紧闭的眼睑上。
“别丢下我...我好不容易才觉醒力量...”
云可依将脸埋进他颈窝，哽咽声带着破碎的呜咽。
“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
九尾无力地蜷在身侧，每根尾尖都在轻轻抽搐。
云可依忽然想起初见时他身披战甲的英姿，想起他握着自己的手说“有我在”，如今那些温暖的承诺都化作眼前这具渐渐冰冷的身躯。
云可依抱紧逐渐没了温度的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在慕寒胸前，却再也换不来他一声回应。
猫瞳中落下血泪，在地上灼烧出袅袅青烟，妖火与魔气交融的漩涡中，云可依发出一声撼动天地的悲嚎，声波震得密室穹顶轰然坍塌。
宫墙内哀乐骤起，萧慕寒龙袍染血瘫倒在蟠龙金柱下，喉间溢出的黑血在明黄龙纹上洇出狰狞图案。
太医们慌乱的脚步声中，一缕半透明的幽魂从他心口飘出，泛着微光的轮廓渐渐凝出熟悉的战甲纹路，正是慕寒战神的模样。幽魂冲破琉璃瓦飞向天际，化作流光没入冥界深处。
云可依九条尾巴缠满血污，利爪在幽冥路上划出灼目妖火。她怀中的慕寒早已没了气息，玄铁护心镜上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
当云可依撞破阴阳结界时，人界的雨丝混着冥河水汽打在脸上，腥甜的血味里，她望见了远处皇家陵墓巍峨的飞檐。
陵寝石门在妖力冲击下轰然碎裂，月光顺着神道倾泻而入，照亮满地白玉砖上的暗纹。
云可依跪坐在冰凉的棺椁前，将慕寒轻轻安置在金丝绣着山河图的锦被上，指尖抚过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尾尖无意识地卷起地上的龙纹残片。
九尾突然剧烈震颤，她抬眼望向天际，一道熟悉的光华正穿透云层，直直坠入慕寒苍白的胸膛。
“最后一缕幽魂归位……”
幽冥渊底黑雾翻涌如沸，敖倾银发在鬼火中猎猎飞扬，掌心淬着寒芒的断剑直指半空。
青龙鼎老者拄着青铜鼎纹拐杖，浑浊的瞳孔映出远处缓缓浮现的身影，玄色龙袍上暗绣的云纹吞吐着暗红瘴气，废帝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潮红，十二冕旒在无形阴风里叮当作响。
"不可能..."
废帝沙哑的声音惊破死寂，十二道冕旒剧烈摇晃。
"你分明已魂飞魄散万年，怎会……"
敖倾断剑划过冰棱，溅起的寒光在废帝眼底炸开。
敖倾周身腾起霜色龙影，龙鳞间缠绕着破碎的锁链。
"我儿慕寒何在？"断剑突然暴涨三丈，带着裂空之势斩向废帝咽喉。
"当年你以苍生为饵诓我入局，这笔账，也该清了。"
废帝身影化作黑雾溃散，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慕寒？那个妄图颠覆天道的孽种？早被魔尊杀了！"
话音未落，幽冥渊底突然响起婴儿啼哭，无数惨白手臂从地底破土而出，死死缠住敖倾脚踝。
青龙鼎老者的拐杖重重顿地，青铜鼎纹迸发金光："小心！这是九幽缚魂阵！"
青龙老者周身浮现古老篆文，鼎身喷涌出万千符咒，却在触及黑雾的瞬间被腐蚀成灰。
敖倾脖颈青筋暴起，龙尾扫过之处地裂千丈："敢动我儿？！魔尊是谁？"
霜色龙影骤然暴涨，震碎缠在身上的鬼手，断剑上凝结的冰棱竟化作无数利刃，朝着黑雾绞杀而去。
“你儿子的情敌……他现魔功已经登峰造极……没人杀得了他……”
废帝的身影在刀光中时隐时现，黑袍下伸出的利爪泛着诡异的青芒，与敖倾的断剑相撞，溅起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血色骷髅。
幽冥渊的地面被敖倾的龙尾抽裂成蛛网，废帝口吐黑血，玄色龙袍破碎如败叶，十二冕旒滚落满地。
敖倾的断剑抵住废帝咽喉，剑尖凝着的冰晶正缓缓刺入皮肉，却在此时，四道血色流光撕裂瘴气，废帝的四个儿子周身缠绕着赤蟒虚影，手中兵器泛着幽蓝毒芒，呈四象之位将敖倾死死围困。
“父帝！”
为首的赤衣皇子暴喝一声，手中蛇形长枪刺出千重幻影。
“来的正好……当年你们设计陷害我儿……今日，你儿必死……”
敖倾瞳孔骤缩，龙尾横扫将其逼退，却见四周的黑雾突然化作无数怨灵，他们面容扭曲，身上带着深浅不一的致命伤口，每道伤痕都与慕寒征战时留下的招式如出一辙。
“看见了吗？”
废帝踉跄着爬起，染血的手指癫狂指向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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