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想，我不愿意接受抹去关于他的记忆。
那些是美好的，我想留着。”
云念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看上去无比的苦涩。
如今她就像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麻木无比。
项妍从这些话中听出了莫名的忧伤。
她有几分怜悯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直到她坚决的转身离开。
项妍才忍不住的推了推身边的书玉。
“这个世界真糟糕，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好好在一起。
我知道小爷的故事，深刻的了解他的心里住着一个让他无法自拔的女人。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
云念小姐，亦是他的救赎。”
项妍的话，带着几分感慨，她少了平时里那点傲气，如今心平气和温和的说出这些话，也挺让人动容的。
书玉赞同的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
你常年在国外，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但我一直都在郁寒身边。
比谁都清楚，云念对于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他的病因云念而起，可是他能活着像个人，也是因为云念。
如今，清除了记忆。
让那些全部尘封于睡眠之中。
或许他不会像从前那么偏执，但我在想，他这种脾性，没有云念的压制，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书玉想起这些就忍不住的头疼。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的暴躁症是已经解决了的。
也不必再靠药物来压制自己的情绪。
没有了生命危险。
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确保他的人身安全。”项妍耸了耸肩，未来的事情谁都不好说，但是当下把问题解决了就可以了。
她转念一想，又问起了正事。
“你怎么说？在电话里你跟我说，这次我出手相助了，你就会打算跟我一起去国外。
是真的还是故意把我忽悠回来，然后不负责任？”
项妍其实没想逼他。
尽管询问着，可也没真的打算让他跟自己离开。
他的志向一直以来都不是和自己一起出国。
所以哪怕他会反悔，项妍也无可奈何。
他总有拿捏自己的本领，就像是每一次都知道他是在撒谎骗自己，可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帮助他。这次特意飞回来，也是如此。
只要他提了，那就一切都不管不顾。
“嗯。明天我就跟你离开。”
书玉突然的遵守承诺。
项妍一愣，硬是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她不自觉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感觉到了疼痛感，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就连眼眶都红了起来。
不是做梦，那她居然听到了书玉说要和自己一起离开。
“你来真的假的，你就算说不去，我也拿你没什么办法，但是不带你现在一而再再而三骗人的。
给了人希望，然后又让人希望落空。
很不道德！”
项妍情不自禁的埋怨。
尽管这些话说的让她很激动，可是她实在觉得不可能，所以干脆否决了。
“没骗你，明天就跟你离开。”
书玉话音落下，起身就走。
项妍看到他来真的，赶紧追了过去。
“为什么呀，你不是要跟在小姨身边，一直留在国内吗？
为什么会突然间做决定去国外。
我不止一次邀请你的，可是你每一次都拒绝。
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瞒着他，做的这次记忆清除。
并且，我是答应莫夫人去做。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背叛了他。
按照规矩，我没有任何资格再留下来，所以跟你出国，安心的做研究。
这样也挺好的。”
书玉一口气说出了原因。
他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很直白的说出了他做的种种不堪。
项妍一时愣住，看着书玉，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这和你没关系。
你之所以会答应夫人，那也是因为觉得清除记忆对于郁寒是最好的选择。
你也是为了他……”
“可是我到底也是背叛了他，没有经过他的意愿。
行了，不说那么多了。
怎么，我答应和你一起出国不好？你还不愿意？”
书玉也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之前哭着求着自己跟她一起。
现在自己答应了，她反倒是犹犹豫豫的。
项妍被一下子戳中了心事，脸一红，她撇过头去，不想让人察觉到她那波动的情绪。
只是嘴上仍然傲娇。
“我这个人，一直觉得强扭的瓜不甜。
如果你是不情不愿的话，和你一起也安心做不好研究。
倒不如让你快快乐乐的留在国内。
但，既然你去意已决。
那我自然是乐意的。”
她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回国的选择当真是没错。
还真是把她心心念念的人，给拐回去了。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郁寒醒来时，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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