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随着一声闷哼，一道身影不由自主的落向地面，又在巨大的力量下连退二十余丈才勉力稳住身体，留下了一串深而凌乱的脚印。
看着被瞬间的高温灼烧的已然变形的剑身，闻着耳畔须发被烧焦的味道，老者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对手是谁。
当那团凤火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飞向自己的时候，他体会到了死亡来临时的恐怖。
那团小小的火焰，看着不甚起眼，却蕴含着强大无比的毁灭威能，令人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老者绝对相信，如果被击中，那自己的下场肯定比手中的长剑更惨百倍。
他有些庆幸，在那生死一瞬间，求生的本能和多年的战斗经验，使得自己险之又险的捡回了一条命。
在他对面，萧雪柔如九天神鸟一样缓缓飘落，带着俯瞰众生的冷漠。
老者没有心情去理会原本视若珍宝的兵器，声音略颤的问道：“你……原来你就是天山的那只凤凰！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命才对。”萧雪柔的目光越过老者，看向更远的地方。
“如果你先前这样说，我肯定会不屑一顾，但现在……”
老者知道，原来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放在眼中，不由自嘲一笑：“败在你手上也不算丢人，不过，要想杀我却也非易事，如若不信，姑娘尽可以试试。”
萧雪柔收回目光，落在老者脸上，缓缓说道：“我相信。”
老者一抱拳：“既然如此，萧姑娘，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请了。”
一边说着，他慢慢往后退去，直到视线被雾气完全遮住，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快速的离开。
看着他消失，萧雪柔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她知道老者说的不错，但如果真想杀了他，萧雪柔办得到，她只是感觉没必要而已，这不是她此行的目的。
怔然良久，她轻轻一叹，收回了思绪。
远处传来有些蹒跚的脚步声，不久后，黑衣少年的身影出现。
“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少年的语气中带着欣喜和一丝惊讶，看了看四周问道：“和你交手的人呢？”
萧雪柔看了看他，道：“走了。”
“走了？是逃走的吧！”少年很快醒悟过来，恨恨的说道：“这两个家伙一个德性，打不过就跑。”
萧雪柔道：“你伤的不轻，还敢乱走？”
少年嘻嘻一笑：“姑娘出手相助，我又岂能不闻不问。”
萧雪柔摇摇头，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少年本来打算问她要去哪里，但想了想还是放弃，愣神片刻，这才慢慢离开。
……
……
这里，已经是混沌世界极深的地方，不知为何，雾气已经变得很淡。
在淡淡的雾气中，有一片小湖，波光如镜，远远看去，像是一块巨大的宝石。
红色剑光一闪而逝，回到主人袖中，摄人心魄的剑鸣也随之消失。
辰飞羽身形挺拔，看着平静的湖面，淡淡说道：“对于失手杀死你朋友的事，我很抱歉。但如今，我对你已经手下留情，做人，不要不知进退。”
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半跪在地上，挣扎半天，终于倔强的站起身来。
此人身材魁梧，满脸胡须，只是因为受了伤，原本黑黝黝的脸色有些苍白。
听见这番话，他冷笑一声：“原来是第一城的辰家公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此修为。”
看了看不远处的同伴逐渐没了温度的尸体，这汉子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片刻后，他霍然转头，盯着辰飞羽道：“我的实力的确不如阁下，但却不会就此贪生怕死的独自逃命，妖族儿郎不怕死，只求死得轰轰烈烈！”
辰飞羽回过目光，皱眉道：“你没机会赢的，这是何苦。”
“因为我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妖族汉子的眼神愈发坚定，声音如铁：“我知道自己赢不了，但事已至此，你觉得我还会在乎生死？”
辰飞羽道：“你们当然不在乎生死，否则，也不会一连杀我人族十余人的性命。”
妖族汉子再次冷笑，道：“且不说他们先意图杀人夺宝，而后又在知道打不赢我们，趁着求饶之际暗箭伤人，这等卑鄙手段，难道不该死？”
辰飞羽沉默片刻，道：“江湖上，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对与错，又有谁真的该死或者该活？”
妖族汉子冷声说道：“素闻辰公子不但天资卓绝，而且为人光明磊落，可今日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
辰飞羽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这里左右无人，杀了我更是一了百了，你既然想为你人族同胞报仇，直说便是，何须假装慈悲，遮遮掩掩的找什么借口！”
妖族汉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如此看来，人族所谓的第一天才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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