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撇着眼睛看向下方相对而立的两人，心头升起一阵阵后悔来。
从前很多次，师尊对她说，不要让你的同情心和圣母心泛滥，修仙界没有什么善良可言。
除了同门之外，不要轻易释放你的善意，以及暴露你的后背。
季月从前不懂，可是现在却是由不得她懂不懂了。
虚弱从四肢百骸传来，她的脑袋因为严重失血而发昏，丹田中的灵根在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会从身体中脱落而出。
娃娃脸面具女子转过头脸，正正好对上季月绝望并且不解的眼神，她轻笑一声，“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亲传，灵根天赋出众又如何？”
季月目光呆滞，张张口却不是回答娃娃脸面具女子，“你...为什么？”
无论如何，她还是想向萧默言求一个答案。
她那无处安放的同情心，导致她落到这个地步，她认了。
可是...她就是需要一个答案。
明明萧默言看起来那样玉雪可爱，人畜无害...
萧默言避开季月的目光，有些不忍心的转过脸去，“你取了她的灵根，能不能放了她？”
话音落，季月的眼眸陡然瞪大，原来是...要取了自己的灵根？
“哈！”娃娃脸面具女子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捏住萧默言的下巴，“阎王爷也没有你残忍吧，一个天骄没有了灵根，你以为她还有什么？”
萧默言逃避似得转头，“还有命。”
娃娃脸面具女子哈哈大笑起来，“确实，苟延残喘嘛，苟延残喘...”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陡然阴狠起来，走到季月下方，任由季月的血随着指尖往下滑落，落到她伸出的手背上，温热香甜得叫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说，你想活，还是想死？”她似大发慈悲一般看着季月，手掌一翻，一柄锋利的匕首出鞘，贴在了季月的丹田处，“取了灵根，我可以为你止血。”
萧默言眼神微微一亮，不由自主的看着季月，似乎在说，快说你想活。
季月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你算是什么东西！”
这话落，彻底激怒了娃娃脸面具女子，她手掌一翻，匕首直直刺中季月的丹田，季月登时痛得眉头紧蹙，猛地低呼一声。
“很好，那我这个东西，现在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音落，娃娃脸面具手中的匕首倏尔一转动，季月几乎是下意识往上一缩。
“不要这样！”萧默言不忍的上前，刚说一句话，娃娃脸面具女子一脚踹在萧默言胸口，萧默言猝不及防之下“砰”的一声撞在山壁上，“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你...”
娃娃脸面具女子转头嘲讽的看向萧默言，上上下下打量着萧默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置喙我的决定！”
若不是看在养了她两年的份儿，这匕首今天插入她的丹田也不是不可。
萧默言涌到嗓子眼的质问在娃娃脸面具女子毫不掩饰的戾气横飞下，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动了动嘴角，而后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像是一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不听不看不闻。
“对不起...”她低低呢喃，逃避地垂下了眼眸。
季月痛得浑身打颤，根本就听不见萧默言如同蚊蝇般地道歉，她感受到自己的灵根贴上了一条冰冷的东西，那东西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一样，将她的灵根生生裹了起来。
要死了吗...
意识渐渐迷糊，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幻影，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和两位师兄意气风发踏上明月宗的场面。
“我要闯进前十！”
“我要和最最厉害的道友对打！”
“我要...”
“好了，小师妹，你要的太多了...”是方鸣的笑声。
“哈哈哈哈....小月要得不多，等她踏入大道，一切都会拥有的...”是柳飞霜的安慰。
可是这一切...好像都得不到了呢...
迷糊之间，季月缓缓抬起脸，看向山洞口，明亮的天光倾泻在山洞口，照不进来呢...
“轰！”
下一秒，结界被暴力轰开。
“小月！”
随即，一柄剑凭空而来，一群人逆着光出现在山洞口，季月的眼眸微微睁大。
顾宁一拳轰开结界，下一秒方鸣的剑就直冲娃娃脸面具女子而去，一瞬间划破娃娃脸面具女子的手臂，手一颤，她整个人往侧边一条，手中匕首从季月丹田中拔了出来。
“小月！”方鸣目眦欲裂的看着浑身是伤，脸色苍白如鬼的季月，她的丹田处，破了一个小小的洞，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深可见骨，灵根的光晕飘飘洒洒的散开来。
“你去死！”柳飞霜几乎是颤抖着持剑冲了上去，多看季月一眼都不敢。
娃娃脸面具女子有些惊讶的挑眉，目光却是直直冲着山洞口而去。
顾宁和周问天并肩而立，顾宁随手一挥，一个新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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