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万民而言,他作为大宁人,却为西鸣卖命,将朝廷军政机密拱手献于敌国,是背弃祖宗之根;
于朝堂而言,他身为内侍总管,却弑君犯上,是颠覆君臣之纲;
于皇上而言,他身为臣仆,却谋害君父,是践踏人伦之常!
背祖、叛国、弑君、逆伦,其中任何一件单拎出来,皆属十恶不赦,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而他,却是四罪并犯,岂是一句“待你好”便能抵消?
更何况,他至今仍不思悔改。
如此执迷不悟之人,你若执意相护,非但救不了他,反而会将自身拖入万丈深渊。”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打实的事实。
自从昆吾明踏上大宁的国土那一刻,福禄的命便不在他自己手中了。
昆吾明是不会让他活的,当年那幕后送信之人也不会让他活。
一旦傅玉棠出手救他,那便是破坏了他人的计划,势必会引起多方势力的注意。
尤其是昆吾明,他目前就在京城,察觉到福禄对她的重要性,少不得借机生事,以福禄为诱饵,将傅玉棠拖入漩涡之中。
届时,她便再难独善其身。
如果她足够理智的话,就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知晓福禄是她救不得人。
她现在最该做的不是出手,而是放手。
当机立断地与福禄斩断联系,而不是再三给他机会。
心里想着,嘴上也跟着说了出来。
见傅玉棠面色越发黑沉,邵景安心知她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做的事情不讨喜,可却没法放任不管,看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以,即便明知道面前之人不开心,邵景安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继续往下说——
“再者,你不光是刑部尚书,更是百官的表率。
如果连你都罔顾国法,执意包庇罪犯,那天下人将如何看这煌煌刑典?
朝中百官又将如何自处?
届时,法纪荡然,人心离散,律法基石被毁,你今日所护的每一分,都将化作刺向大宁的利刃。
且不说朝堂会变得如何,单单是作为一国之君的皇上要如何应对这件事?
难道……”
邵景安定定地看着面前之人,眼里隐含探究之色,犀利反问道:“福禄是你的家人,那皇上、羚王爷呢?他们便不是你的兄弟了吗?”
怎么?
知道风元当年做的事情,担心她记恨在心,对大宁江山不利,借由福禄一事,暗戳戳地试探她?
傅玉棠眉梢几不可察地上挑一下,心里如同明镜似的,假装没看出邵景安的试探,想也不想地开口道:“他们自然是我的兄弟。我既然敢出手保福禄,那就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光福禄要保下,风家的江山,我亦会全力护下,不让它有一丝一毫地闪失! ”
最后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眉眼间尽是自信之态,无半分勉强与阴霾,仿佛过往种种早已随风散去,在她的心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只余下一片坦荡赤诚。
见状,邵景安眸光微动,内心动容。
他虽然知晓风家藏有秘密,却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但这不影响他发现风元对傅玉棠的苛待。
尤其是自芮昊苍口中得知,傅玉棠其实是有武艺在身,那些过往的,模糊的细节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明明她有习武的资质,为何教授武艺的夫子却异口同声说她没有武学天分?
明明初初入宫的时候,她虽然看上去虽然比一般孩子更瘦弱些,但身体也还算康健,一天到头都没有生过病,感染过风寒,为何参加习武课程后,却屡次病倒,变成体弱多病之人?
甚至,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这……合理吗?
一个太医或会误诊,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呢?
总不能集体都误诊了吧?
当年,风元得知她不能习武,那一声叹息是真的为她感到惋惜,还是……一种满意的喟叹?
她的“体弱多病”,究竟是别有用心之人的精心安排,还是她用以自保的盔甲?
倘若,她当年展露出武学天赋,而非“体弱多病”,那风元还会容忍她活到今日吗?
以往,风元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明目张胆的偏爱,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明明外头是大晴天,可邵景安却无端感到一阵寒意,丝丝缕缕的冷意顺着脊椎爬满了全身。
他深知风元当年所为对傅玉棠是何等不公——
如果她真的从未习武,那过往种种折辱,她只能生生承受。
但她身怀武艺却不得不隐忍至今,足以说明风元对她的压迫到何种程度。
同时,也侧面说明了她这份坚韧的心性,以及对人心的洞察,已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
她一直不是被困于金笼的雀鸟,而是随时能撕裂风元那看似坚固栅栏的猛兽。
意识到这一点,邵景安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她太聪明了。
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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