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中，叶云舟如梦似幻。
他只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像风筝一样，随风摇曳着。
等到他睁开眼睛之时，再次出现在那满是絮状物的彩色空间内。
在他出现之时，那些絮状物就像疯了一般，如同先前那样，朝着自己汇聚而来。
转瞬之间，叶云舟的体温骤降，然后骤然上升。
即便有上次的经验，这次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依旧十分折磨。叶云舟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裳，在一个疑似陆地的平地上印出一片片水渍。
“要死了……”
叶云舟再次意识模糊，一切的动作纯粹就是生理主导。
“何为王……”
空中再次传来一声渺远沉闷的声音，每一次发出，整个空间为之一震。
“我真不知道……”
叶云舟攥紧双手，表情狰狞的吼道。
“王之道，自在天地，更在人心……”
每一个字如同洪钟大吕般直击叶云舟的内心，他整个身体再次漂浮起来，意识模糊之间他再次悬浮在空中。
“首道已成，赐你一桩造化……”
声音再次响起，片刻后，叶云舟身体中强烈的异样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之前更加强烈的阵痛。
“啊——”
叶云舟惨叫一声，周身顿时血雾弥漫。
在这种强烈的阵痛下，叶云舟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他再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崩碎，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
同时出来的，还有那些腥臭的黑色胶体，让原本绚烂的空间蒙上一丝血腥之气。
“这造化我不要！”
身体如同碎石一般崩解，叶云舟眼看着马上到上胸的位置，忙不迭的嘶吼着。
天空之中没有回应，只是时不时的吹过微风，似有似无的驱散着叶云舟身边的迷雾。
“真的要死了啊！”
叶云舟彻底慌了，上次只是五脏六腑碎裂，大体的身体框架还是完好的。这现在倒好，整个身体直接碎裂，眼看着就要蔓延到自己的脖颈了，虽然有意识，但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碎裂。
“轰——”
一道道闪电劈下，击打在叶云舟的头颅上，让他最后的器官彻底灰飞烟灭。
……
“不能死……”
叶云舟猛然睁眼，猛然坐了起来。
深冬的秦岭已经下开来雪，清晨的阳光很快就被山坡上飘来的云层遮住，朵朵绚丽的冰晶从天上飘下，摇摇曳曳的落在树木土地上，秦岭很快便穿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衣。
叶云舟的猛然惊醒，豆大的汗珠顺着额间滑落，砸在裤子上。
看着三人惊恐的眼神，叶云舟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瞬间就软了下来。
“你终于醒了啊……”
墨琼琼赶忙上前，拿着一块鲜红的手帕擦拭着他额间的汗水。
“我刚刚都说了什么？”
刚才的场景如梦似幻，甚至让叶云舟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一会是‘我不要这造化了’，一会又是‘真的要死了’之类的。”
刘庆宇学着叶云舟先前的语气，把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不止，你刚刚突然七窍流血，止都止不住，琼琼的手帕上都是你流的血。”
熊乃文补充了一句。
叶云舟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看着三人讪讪一笑，也不知说些什么。
他手习惯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完好的皮肤，通畅的循环。
他的伤好了。
“别摸了，我们倒头的功夫，再起来时，你的伤就痊愈了。”
墨琼琼白了叶云舟一眼，但更多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叶云舟也沉默了，他揣测着那个神秘人说的话，心中如同千帆过境般思索着无数种可能。
难道说那个神秘人口中的造化就是一次简简单单的伤口愈合，那把自己先是折磨的半死，然后差点真的要死了，结果就是一场噩梦，他到底图什么？
不仅如此，叶云舟同样思索着那人口中的“王”到底是怎样的意思。
距离古华夏最后一个封建王朝被推翻亦有千年之久，王道观点早就被中央政府的现实资本观念冲击的荡然无存。
先不说这所谓的“王道理论”有什么用，就单单是一个已经过了千年之久的观念还有多少人记得都是个问题。
“又发什么呆？”
墨琼琼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打断了叶云舟的思路。
叶云舟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最后只得叹了口气，讪讪作罢。
“云舟刚醒，难免有些思绪不宁，让他歇歇吧……”
刘庆宇走到墨琼琼身边，拉开了她。
叶云舟醒了，就没有必要再撑起结界了。
刘庆宇关闭结界，爬上一棵树坐在枝杈上看着满天雪景，墨琼琼则在树下寻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清点着储物袋中的收获。至于熊乃文和叶云舟，都是直挺挺的坐在雪堆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过一夜的时间，函谷关那些守军基本也算是消停了。
曾经独霸一方的九天商队随着柳如烟的死亡和货物被洗劫一空，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那些寄予希望的苦力不是惨死守军的武器之下，就是沦为阶下囚，成为了另一股势力的苦力。
这一趟的收获不能用颇丰来形容，简直就是富得流油。
整整两大麻袋灵石，最低都是黄色品级的，这让墨琼琼眉毛都要笑弯了。
不仅如此，那些奇珍异宝，兵器法诀更是数不胜数，这可比陆家那个鉴宝师要多得多，跟商队比起来，陆家那个鉴宝师真就是小巫见大巫。
墨琼琼将灵石，天材地宝，以及法诀兵器分开装，多出来的一些灵石就给叶云舟，让他恢复身体。
柳如烟的灵气对叶云舟身体还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他虽然已经苏醒，但不能像之前一样剧烈的使用灵气。
经脉的损伤需要慢慢温养，至少在进入中原之前，叶云舟不能再动用灵气了。
不过自家家底足够厚，有什么需要直接上补品就完了。
真正的有钱是可支配财富，自己家里的说白了就是幌子而已。
叶云舟斜眼瞥见满眼放光的墨琼琼，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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