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同时靠边停在了马路边上。
罕见的是陶希言今天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车里既没有司机也没带助理。
陆呦在交通岗等红绿灯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的车。
民政局的早上不管是什么日子都排着一大溜的长队。
不同的是，早些年大多数是小情侣为了抢第一个号早起来排队，现在则是一对对怨偶为了早日摆脱婚姻枷锁，等不及的大清早就来办手续。
大门口的车位有限，眼见着只剩下一个空位。
陶希言并排停在陆呦的车旁边，刚降下一半车窗，还没来得及开口。
只见陆呦没有丝毫犹豫，挂倒挡，打方向盘。
陆呦刚一挂上挡，陶希言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奈何迈巴赫车身太长，而平时出行大多数时间又都是司机开车。
他自己手法不熟练，还没来得及抢，陆呦那边就已经丝滑侧方停车，将车稳稳驶入车位。
陶希言眼看着陆呦停好车后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箱，拿出材料，开门下车，锁车。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两声关车门的声音。
陶希言这才注意到副驾上还坐着一个……小红人？
白启礼紧跟着下车，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从车头前面绕过来，走到陆呦身边，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笑嘻嘻的说道：“快去吧，门口等你。”
说完还挑衅似的指了下挡在侧面的陶希言的车：“哎，那男的，别挡道。”
小孩子斗嘴。
陶希言懒得跟他计较，没接话。
陆呦抿嘴笑了下，走到陶希言车边，说：“你先去找车位吧，我进去等你。”
白启礼立马接过话茬儿，阴阳怪气：“就是，不走在这堵着干嘛呢。哦，我忘了，大总裁平时上班不听交通广播吧，我给你义务科普下本市交通广播标语"违章停车堵路，违规开车赌命"。”
陶希言方向盘上的手虚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这时，电话又响了，还是闻时的。
陶希言气卡到嗓子眼，发不出来，锁屏的力度像是要把屏幕捏碎似的。
眼看着陆呦都进去了，白启礼还在外面挑衅。
陶希言拉手刹，开门下车，路过白启礼的时候，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穿的跟个红包似的，你怎么不摆个台子去唱戏。”
-
“咣”“咣”
办事人员在两本离婚证上分别敲下专用钢印，推到陆呦和陶希言面前。
陆呦拿起自己的那本，看了一眼内页，又翻回封皮，搓了搓上面的字。
陶希言不经意的抬眼，正好看到他的这个小动作，扬着下巴，倨傲开口：“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
随后小心的把离婚证揣进风衣内兜，潇洒离开。
这次先走出这个房间的人是陆呦，走的潇洒果决，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开门的瞬间，风衣衣角都被吹起了一个弧度，又缓缓落下。
陶希言坐在椅子上还没反应过来呢，陆呦人就没了。
背影果断又坚决，像是没有丝毫留恋似的。
陶希言看得心头一紧，内心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快步追出了门：“你站住。”
还是相同的地点，同样的两个人。
陆呦顿住了脚步，侧了侧头，等着陶希言开口。
陶希言只是一时冲动，觉得不能这么放他走才追了出来，根本没来得及想好自己要说什么。
清了下嗓子缓解气氛，想了个理由后缓缓开口：“给你的那些房子和车，你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陆呦温和一笑，眼角都带着笑意：“暂时不需要，有需要我会联系张赞。”
话题到这就结束了，两人并行往外走。
白启礼靠在引擎盖上百无聊赖的等人，看见陆呦出来，身边还跟着陶希言，吹了个口哨，满脸幸灾乐祸：“别人离婚9块，你离婚209。”
“你这婚算是离对了。你这前夫哥是个倔驴，我刚才是不是好心提醒过他了，不能违章停车。”特意把“前夫哥”三个字咬字极重，眼神里满满的充斥着挑衅，做出总结性陈词：“犟种，这种男人要不得的。”
陶希言自认从不是喜怒都写在脸上的人，这会却被三言两语挑拨的一脸阴郁，脸色黑的吓人。
陆呦生怕白启礼再说下去就要血溅当场，连忙出声打断：“行了，快走吧，我医院里还有事呢。”
从民政局出来走到停车位的这五百米，陆呦没有给他一个眼神，甚至连句告别都没说。
陶希言看着陆呦的车开远后才收回视线。
撕下车窗上的违章条，揉成一团，发泄般的越捏越紧，用力关上车门，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
他没有马上离开，从扶手箱里找出来一包没开封的烟，撕开。
刚咬在嘴里，闻时的电话就又打过来。
陶希言心中怒火翻腾，急需一个发泄口，秒接起，喝道：“你没事干是吧，发什么疯？”
“呦吼，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闻时语调一如既往的没正形。
陶希言在车内翻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打火机，点燃香烟：“有话说，没事滚。”话里话外透露着满满的不耐烦。
“我本来是有事想说的，但是估计这件事对你也没那么重要，并且你对我的态度让我十分不满意，所以……”
陶希言懒得听闻时墨迹，扔出两个字：“挂了。”说着就要切断电话。
闻时听到话筒从耳边拿走和皮肤摩擦发出的细微声音，连忙大喊：“别挂！别挂！真有急事！”
陶希言重新把电话贴回耳边，朝着车窗外吐出一口烟，冷声：“那你就说。”
“我跟你说，你就感谢我吧，我这是挽救了你岌岌可危摇摇欲坠脆如蝉翼的婚姻。”
陶希言要不是听见最后两个字，猜想到他想说的事与陆呦有关，早就切断通话，并把他拉黑了。
嘴上一点亏不吃，毫不留情的怼人：“你最近上成语口才班了？”
“行行行，你可千万要记住你现在的嘴脸，一会别哭着感谢我就行。喏，发过去了，看微信吧。”
陶希言微信隔了五秒钟，收到了一个文件。
文件很大，缓冲都需要一会。
界面上的图看起来像是一段监控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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