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阳的格局瞬间就打开了，狼眼放光：“哎，对哦，我们就从他们手里拿货，哈哈哈~”
反正都是瓷砖出厂价八折拿货，找谁不是找？
“先别急，阳仔听我说。”高焱一把拉住冤种兄弟，十分鸡贼地怂恿对方：
“咱们八折是赊销的拿货价，如果从职工手里倒腾货那可就得给现金，你这么着……”
高焱捂着嘴在何东阳的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子，直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冤种兄弟说得嘿嘿嘿不停笑：
“高，还得是你呀焱哥！”
“那当然，不看我是谁。”高焱冲着何东阳挑挑眉，俩人一个比一个猥琐，奸诈嘿嘿嘿~
“可以！为了赚到这笔钱，我就坑一次老豆。”何东阳如果有未卜先知的能耐，一定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这一次的坑爹行为，会让他变成“坑爹一时爽，一直坑一直爽”的大孝子，从此以后在坑爹的漫漫长路上一去不复返。
何东阳与高焱勾肩搭背往厂门口走，颇有一股子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绝感：
“他妈的，这年头谁不是向钱看齐？没钱怎么去找路灯下的‘女朋友’？哼~”
高焱也嗯了一声，接话：“鲁迅说过，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终生痛苦。”
……
厂门口，炎炎烈日下聚集在一起的职工们口干舌燥额头冒汗。
“老大，你说那个叫高焱的小子靠不靠谱？他真能解决咱们的安置费？”
带头大叔咬着烟头以草帽扇风：“都这种时候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老大，你来的晚没看见，我刚才可是瞧见了，高焱又来厂里了。”
带头大叔双眼一亮：“哦？没看错？”
“当然没看错！他那辆三轮车上的样品砖好像也没减少，按理说他要是跑客户了那不得到处送样品？”
另一人丧气接话：“也就你信他的话，我那天就觉得他是个骗子……”
“你说谁是骗子呢？”何东阳双手插兜流里流气走了过来：“怎么，我焱哥骗你钱了还是骗你色了？”
“你！你就从来都没个正形！”那人气得直翻白眼。
高焱看了看乌泱泱的人群，朗声开口：“诸位，上次我说可以解决大家的安置费，都还记得吧？”
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扯淡的人，也都被这一声吆喝惊动得抬起头，齐刷刷看向这边：
“哎，这不是那个叫高焱的嘛！”
“他怎么跟厂长家的衰仔搅和到一起了？”
“不清楚呀，上次他俩还在这里差点打起来……”
但听何东阳配合着也吆喝：“我大哥有话要跟大家说，都安静安静啊！”
这冤种兄弟简直不要太狗仗人势，一挥手，装逼兮兮。
何东阳把高焱搀扶到厂门口的花池子上，又从安保队长的手里取来扩音喇叭，双手恭恭敬敬递上：
“大哥，您请！”
高焱：……-_-||``
但他还是抬手接过了大声公，打开按钮：
“喂？喂！好，可以了，声音足够大。”
“诸位职工，我叫高焱，想必这些天大家口口相传也知道了。”
“前两天我在这里跟大家说，我能解决你们的安置费问题，都还记得吧？”
稀稀拉拉几个人回复：“记得……”
何东阳一看气氛不够热烈不够给他打个捧场，立马皱着眉嚷嚷：
“都没吃饭呀？这窜稀一样的声音，简直浪费我大哥时间！”
人群里不知是谁回怼了一句：“你个衰仔，跟他一样都系一个窝里孵出来的鸡仔，死鸡撑饭盖，哼！”
这是骂何东阳与高焱是一丘之貉，搞不定事情还来这里充老大。
“玛德，你个衰仔再说一遍！”
眼瞅着何东阳气性大要暴走，高焱赶紧呵斥：“阳仔，回来！”
何东阳骂骂咧咧冲着那人瞪眼：“等下子散会了厂门口给老子等着！”
那人也不是善茬，冷笑一声大白眼翻上天：“老子都不在厂里干了，还怕你喊厂门口等着？”
对于大厂打工人而言，厂门口等着=学生党放学别走。
高焱故意咳嗽一声镇场子，然后才说道：
“我确实能回收你们手里的砖，但必须得是我指定的编号。”
人群瞬间炸开了，就跟那热油锅里溅入了几滴水，嗡嗡嗡好一阵吵嚷。
一分钟后，还是带头大叔站出来镇场子，先提自己想问的：
“你要多少砖？我们这么多人量可不少呢！”
“假如你一次性吃不下这么多货，那我们剩下的职工该如何赔偿？”
“我们本来是一个非常团结的整体，给一个人赔就必须同时给所有人都赔，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不？”
高焱当然明白他几个意思，歌词都明白唱着【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十双筷子牢牢抱成团】。
群体讨薪最好的方式就是团结，一旦其中一部分人被瓦解，另外一部分人就雪上加霜了。
按照上辈子的情况，高焱当然知道大家的安置费一共多少钱，这次的工程款支付他们绰绰有余。
但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礼貌问了一句：“那请问这位大哥，你们所有人的安置费加在一起是多少钱？”
何东阳脱口而出：“111万啦！”
众人七嘴八舌附和起来：“对，111万，这才几天？我们不太相信你能搞定这么多钱……”
……
待到众人吵嚷结束，高焱复又举起大声公：
“诸位职工，你们的安置费我高焱来出！说好了，你们得从厂里抵扣我指定编码的瓷砖出来。”
这一次，人群不是吵嚷，而是寂静如深夜。
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可是百万巨款，怎么可能说解决就解决了？
炎炎烈日下，众人仰着头望向高焱，仿佛这个衣着朴素乃至有些破烂的年轻人，在跟他们开国际玩笑一样。
好半晌，才听那位带头大叔干巴巴问：“你、你说真的？”
“当然！”高焱眼神坚定地看向他，回复：“我说几个编号，再分别报一下每个编号需要多少箱货，你们自己内部组织起来分配一下，统计好了来找我。”
人群瞬间欢呼雀跃起来，那场面简直就跟过年搞庆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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