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安排个轧钢厂的工作。”
罗军嚷嚷道，“御厨做的一定好吃，不用问也知道比我妈强。”
“你家老爷子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我不想参军，让老大老二去呗。”
罗军讪讪的说。
“现在南边正打的白热化。”
文博托托镜框严肃的说。
覃如愣了愣，好像是抗美援越，六五年一直打到七三年。
消停了四年，不知咋地，中越又干起来了。
六零年代并不太平。
六二年和印度干过，六五年抗美援越，六八年抗美援老。
六九年不止干过老美，还干过苏联，大名鼎鼎的珍宝岛自卫反击战。
可以说，举世皆敌。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岁月静好？做梦呢。
覃如抖了抖肩，怀念和平年代啊。
不过，不得不说新中国从成立起骨头就硬，同两个超级大国都干过，还全身而退的估计是全球唯一一个。
讨论战争的不止覃如这一桌，隔壁几桌都有。
“马上……援助……老挝……”
其中一桌声音不大，没听全，就听了个音，透露的信息却很关键。
抗美援朝、抗美援越后世年轻人大都知道，但是抗美援老真没几个人知道，覃如还是去东南亚旅游时听本地人无意间提起的。
文博显然也听到隔壁提到“老挝”两个字了，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嗓音说：“我爸说他们正考虑明年派人手过去，工程、地面警卫、防空、后勤及民工大队都少不了。”
“嚯！”
高俊兴奋起来了，用力一拍桌子，“干他丫的！”
动静太大，惹得不少食客看了过来。
这厮脸皮厚，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冲那些人团团抱拳致歉。
覃如暗暗翻白眼。
她看了文博一眼，看不出来，这位斯斯文文年轻人的老头子不是一般人啊。
后来，通过高俊才知道，人家比高父牛多了，高父就是个弟弟。
“你哥他们估计会去南边。”
高俊扭头对罗军说，拿起二锅头抿了一口。
据说早年苏联专家在的那会，老莫供应“生命之水”的，那可是大帝挚爱，闹翻后就只有二锅头了。
也别不信，红菜汤就有两种，本土化的一种叫“首都红菜汤”。
菜陆陆续续的上了，覃如闷头喝着首都红菜汤，听高俊三人高谈阔论。
她时不时打量周围，这要是特务潜伏在老莫，估计收获的情报是海量的。
别说审核严，工作人员都查清了祖上三代，安个窃听器很难吗？
六十年代，据说美苏都研发出了小型窃听器，那种指甲盖大小的，007系列电影里就有展现。
再说，作为食客来这里，也不难吧？
“我哥他们巴不得去前线呢。”
罗军撇撇嘴，“不去怎么立功？大院里眼馋你的可不少。”
覃如听到这里一愣，原来高俊也去过越南战场，还立了功，从没听他说过。
高俊回以微笑，拿筷子夹了块红烩牛肉给她：“吃牛肉。”这个平时很难吃上。
“你也吃。”
覃如也给他夹了一块。
文博和罗军对视一眼，都有些撑，明明没吃什么东西。
“咳咳。”
文博清了清嗓子，打算重新掌握谈话主导权，“我家老头子说不会大规模出兵，和抗美援朝没法比。”
“那肯定！”
高俊扬扬眉毛，“援朝那会什么形势？打的是十二国联军！我们不去朝鲜干它，它就会跨过鸭绿江跑来东北干我们。现在呢？只有一个人口不足两亿的美帝，还在南边环境恶劣的雨林。”
“要我说，那就是个练兵的好地方，每个军区都该拉过去练练。”
覃如目瞪口呆。
作为平民，想的是没有战争没有牺牲，人家呢，想的是战争不可避免时，如何最大化利用。
慈不掌兵这一点展现的淋漓尽致，很残酷很冷血。
其实金融圈也很冷酷，但那不是鲜血淋漓的，和残肢断体、血肉横飞、硝烟弥漫无关，也就不显得格外残酷。
不管怎样，覃如心里怪不舒服的，人命也许在某些人某些阶层眼里真的仅仅是数字。
“怎么了？吃啊。”
高俊眼睛余光看到覃如呆呆看着他，咧嘴一笑，夹起一块冷肠给她：“尝尝这个，正宗苏式口味，拿大列巴一夹，配上酸黄瓜，特美。”
覃如回过神来，低头夹起冷肠吃掉。
有些食不知味。
她突然觉得对高俊了解的太少。
阶层的壁垒的确很难突破，因为生而不同，各方面都是，想融入想成为其中一员非有大决心大毅力不可。
道理她明白，不过没兴趣努力。
未来不会缺钱，不打算劳心劳力，躺平享受生活才是这辈子唯一的目标。
这么一想，嘴里的肉制品又有了滋味。
可惜，空间里不少上等牛排没法拿出来吃，其实哪一个牌子都比老莫的味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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