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挑了一家人挺多的烤肉店，店铺上下两层楼。楼下桌子不多，全都是公开式的，楼上有包间，上楼订了个包间之后就是正常的点肉，杜凌雷把菜单撇给李渡，他照着两人份的看着划了几道然后就交给服务员了。
杜凌雷点的酒，他不喝啤酒只喝白酒，照着现在的年轻人搭配应该是喝啤酒的比较多，但是他那一辈儿的应该更爱喝白酒，毕竟一百来岁了，上世纪的习惯吧。
两人在等待的期间就是坐着，谁都没有挑起话头儿，杜凌雷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等到肉和酒都上来了之后，李渡拿着公筷烤起了肉，这家店并不是炭火烤肉，而是较为普通的电锅烤肉，李渡是一个比较爱吃烤肉的人，所以烤肉的手法挺成熟。
他找着服务员借了个充电器把手机充上电之后开了机，界面一亮全都是未接来电，一个个通红的手机号码，上面的名字都是杜柔。
说实话，看到这些电话号码的时候，李渡甚至都不想在这里坐着，只想立马回到家，给杜柔狠狠来一个拥抱，并且安慰她，告诉她自己没有任何的事情。
“这盘肉熟了，杜叔先吃饭吧。”
李渡用公筷把烤盘里的肉朝着杜凌雷的方向拨了拨。
杜凌雷睁开了眼睛，拿起筷子之后吃起了烤肉。
随着白酒的开启，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饮了起来，李渡吃的有些急，因为确实有些着急想要和杜柔见面，白酒的辛辣在渴望与杜柔见面的他嘴里甚至都减轻了不少。
一杯一杯的下肚，李渡有了一些浅薄的醉意，而杜凌雷看上去没有什么影响，要知道他现在喝了半瓶白酒不到，而杜凌雷已经是开第二瓶了，不知道是他能喝酒还是他境界太高酒精已经起不到什么麻痹的作用了。
等到他两瓶半白酒下肚，李渡才勉强的喝下去了大半瓶儿，此时他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意，看向杜凌雷的时候，他也有一些摇头晃脑。
“李渡，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的口齿依然清晰，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半闭半睁着。
“叔叔你说。”
“一个女人非常爱你，她甚至为了你能够付出生命，但是你却为了留住她甚至不惜伤害她也要让她陪在自己身旁，你觉得这件事对吗？”
杜凌雷又是一口白酒，他没吃多少肉，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
“你说的是阿姨吗？”
李渡醉醺醺的回应着。
“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给了个肯定。
“那我可不敢做决断，毕竟我什么都不了解。”
他的眼睛终于全睁开了，看李渡的时候神色在躲避着。
“我的情魂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几分正常的的情绪，我本来以为我感受到情绪之后会很悲伤，但是现在反而我很平静。”
“我和她什么告别也没有，她就那么突然消失了，消失到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我不敢想象杜柔会怎么接受，我也不敢想象我会怎么接受，我不知道我该编成什么样的借口来骗过自己和柔儿，你帮我想想办法吧，你毕竟现在算我半个家里人。”
杜凌雷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反而是换了个话题问李渡。
“你没有认识的能消除人记忆的高手吗？不想让人悲伤的方式就是让人把悲伤的源头给毁灭掉，没有记忆又谈何失去后的悲伤。”
李渡说话的时候比较紧张，他不知道怎样回答才是正确的，在脑中筛选了最可行的一个方法就稀里糊涂的说了出来。
“我没有篡改柔儿记忆的权利，更何况那是柔儿骨肉相连的血脉，刻进骨子里的亲情，你这个方法太烂了，你再换一个昵？”
看样子杜凌雷是真的想不出办法，询问李渡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几分希望。
“叔，我真的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轻易接受自己亲生母亲的消失，谁也不例外。”
“坦白吧，坦白你想对杜柔说的一切，把你内心一切隐藏的东西都向杜柔解释出来，这是你能选择的唯一方法。”
李渡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杜凌雷闻言之后神色全是纠结。
“如果你现在不想想这个的话，那咱们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李渡看着杜凌雷因为喝了太多白酒而面色上红的脸继续说道。
“你和阿姨之间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但阿姨自始至终向你抱怨过吗？”
这一句话问出来，杜凌雷彻底的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说话。
“就是因为她不说，因为她一切都憋在心里，都是她在照顾我的心情不让我明白她的感受，我才更加的！更加的！”
“愧疚！”
“我本来以为我能与她走完余生，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我……”
杜凌雷流泪了，最后的话他说的十分哽咽，他很倔强，流泪的时候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狼狈，拿着手挡着自己的脸。
“节哀。”
过完年的冬天还是很冷，李渡搀扶着杜凌雷走向回家的路，他没有选择叫车。徒步走的话能消散一下身上的酒气，两个人都喝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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