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一个转身，闪进了街角的小饭馆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冲进了后厨，还不等里面的几个服务员反应过来，就飞身跳上了依墙而建的灶台，从灶台之上的那个大大的天窗上爬了出去。
这是一家建在胡同边上的小饭馆，与厨房一墙之隔的正是一条幽深的胡同，林凡跳下来的时候，一个白衣似雪的女人已经静静的站在了那里，似乎对林凡的从天而降并没有感到惊讶。
“你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吗？你这样的女孩，笑起来一定会很好看。”林凡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仔细的擦着手上沾染的油污，那小饭馆用来排气的天窗，也实在太脏了一点，擦了许久，却还是那番油光光的模样。
“活着是痛苦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特别是遇到了你这样的麻烦。”那女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林凡油乎乎的双手，冷冷的说。
“拜托，这明明是你们自己的麻烦好不好。”林凡一愣，翻了个白眼，摇着头说：“一个简单的掉包，竟然搞成这副模样，你们使徒都是这么多疑吗？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今年都二十七了，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人啊。”
这的确是曾经让林凡百思不得其解的麻烦，计划总跟不上变化，这一次的变数，显然让林凡有些措手不及，唐连国送给仓井和尚的玄奘佛珠，却被仓井和尚转赠给了位于常州的天宁寺，在一场大火之后，佛珠顺利的被偷了出来，只是，当几天前他找到付舟的时候，却看到了另外一样东西。
“两串佛珠？怎么回事？”林凡不解的问道。
“屠刚应当给你说过，使徒和你们魔墨不太一样，我们都比较穷，这次行动前，叶子然偶尔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人高价悬赏天宁寺里的一串珠子，所以我就让她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如果没有对方的定金，恐怕我现在连这样的快捷酒店都住不起。”付舟耸耸肩，一脸落魄的说道。
“顺手牵羊的事情，倒也无可厚非，不过看你的样子，像是遇到了麻烦？”林凡从桌上拿起那串佛珠，淡绿色的珠子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一般，让人爱不释手，不忍放下。
“你来看这报纸，就明白这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付舟苦笑一声，递过一份报纸。
“鉴真和尚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常州？”林凡盯着报纸，皱起了眉头。
“我开始也只当这是一般的东西，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它，这件东西，放到那个雇主手里，不过是藏在室内的玩物罢了，但对我，对我们，都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林凡点点头，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说道：“所以你不想给他了是吗？”
付舟叹了口气，一脸愁容的说道：“没错，我也想过就此赖掉，但钱却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雇主那边催的很急，看样子对这串珠子是势在必得，不瞒你说，最近叶子然已经被跟踪了好几次了。”
“对方是什么来头，很厉害吗？”见到付舟的样子，林凡终于有些动容了，作为一个老道的骗子，竟然能被逼成这副模样，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常州本地的一个富豪，天宁寺里出了名的香客，早些年开了家侦探事务所，如今虽然退了休，但本事却还在那里，如果不是叶子然运气好，已经被抓住了。”说到那个雇主，付舟也是头大如斗。
“那就给他好了，这样的麻烦，的确是大麻烦。”林凡阳光灿烂般的笑道。
“给他？”付舟苦笑一声，说：“你知道在东京，这东西能做什么吗？”
“你难道是要告诉我，这东西在东京价值连城吗？”林凡问道。
“价值连城是当然的，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关在警视厅大牢里的两个人，可以活下来，他们本来是要被秘密枪决的，有了它，可以买两条命。”付舟正色说道。
“没办法和解吗？失手这种借口，你总不会想不出来吧？”林凡低头想了片刻，说道。
付舟摇摇头，说道：“那是个固执的家伙，他认为东西一定在叶子然手中，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所以这次请你过来，就是要想个办法。”
“我？”林凡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的叫了一声。
……
“和愚蠢的人，特别是愚蠢的骗子做朋友，是活得不耐烦的表现，虽然活着没有什么乐趣，但这么白白的死掉，却也不是我的风格，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你真的是使徒吗？”林凡上前一步，直瞪瞪的盯着女人那张妩媚的瓜子脸，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说道：“使徒不都是些狂热的家伙吗，说起这种事情来，总应该说些神的旨意之类的话吧？为什么认识你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真的存在吗？”女人身子一晃，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眼睛中流露出迷茫和恐慌的神色，游移不定的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觅着什么东西一样，最后，却落在了林凡的脸上。“你和他很像，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世上不应该有神这种东西，人的生死，应该由自己决定。”
“还在为千门那件事苦恼吗？付舟告诉我，你回来之后，就变的郁郁寡欢，似乎很是自责，原来是这样。”林凡一顿，接着说道：“其实你做的没有错，千门六将的生死的确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炸弹其实已经从门口的大巴换到了救护车上而已，正如安住净戒律仪之菩萨所作的那样，见盗贼欲杀害众生，造无间业，不忍此恶贼死后受大苦，以慈愍心，断彼性命。为众生故，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时候杀人，只是为了救更多的人罢了。屠刚只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而已，这和神没有关系，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完成，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那样的人。”
“希望如此吧。”白衣女人淡淡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沉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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