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义与聂玉成在一间办公室办公，这间办公室的左侧是书记室，右侧是一间会议室，书记室的左侧就是主任室。
这间办公室的陈设简单，两张办公桌靠在一起，里面坐着聂玉成，正在写着什么。
外面坐着李怀义，正在阅读城管科的“计划书”。
他对面的墙边立着两个文件柜，他与聂玉成一人一个。
但脸盆架和衣帽架却是两人共用的，摆在门边呈一条直线。
而与两人办公桌距离不到两米处，摆放一张长沙发、一张茶几，韩雪和周知远就坐在这张长沙发上等着李怀义表态。
李怀义看得很认真，六百多字的计划书反复看了两遍。
见他这个态度，韩雪转眼看看坐在身边的周知远，见他双眼微阖一副老僧入静的神态，于是有样学样。
这时聂玉成放下钢笔，抬头看看李怀义，又转脸看看韩雪和周知远，微微一笑，回头收拾桌上的信纸。
而李怀义也有动静了，放下手里的“计划书”，转脸看向韩雪和周知远，沉声说道：“你们的工作态度很积极，在科里召开讨论会，还书写了‘计划书’上报主管领导，值得表扬。”
随着李怀义的声音传来，一道酒气也跟着扑过来，韩雪皱下眉，周知远却面无表情。
他关注李怀义说话，在意他对“计划书”的态度，可出乎意料的是，李怀义对这份“计划书”没有给予任何的肯定或否定，说句表扬的话，随即话题一转、严肃地说道：“周知远同志，听说你与胡彪斗殴，对此我要批评你了......”
他又说了一番话，态度却是明确的，首先定性为斗殴，对周知远进行一番批评教育。
待他话音落地，周知远郑重回道：“李副主任不知听了哪个小人的谗言？对这事的定性不准确。”
听他反驳李怀义意外，微怔一下脸色沉下来，冷冷问道：“你说我错了？”
他盯着周知远说话，却见周知远抬起左手煽动起来，这张脸立刻黑了。
而周知远一边煽动左手，一边沉声回道：“我说李副主任不知听了哪个小人的谗言？所谓身正不怕影斜，如是斗殴可请派出所出面调查。”
这句话怼到李怀义的软肋，怒道：“你打了胡彪，还要强词夺理？”
周知远继续煽动着左手、笑一声回道：“李副主任，你不知道高原自卫反击战吗？我们将入侵的敌寇打得落花流水，不是正义的吗？”
“这...”李怀义顿一下，随即说道：“本想调解你和胡彪的矛盾，你这个态度如何能行？”
李怀义突然转变态度，从批评转为调解两人的矛盾。
但周知远还是不接受，淡淡地回道：“我最厌恶欺男霸女之徒、欺软怕硬之辈，与胡彪这样的人天生对立，这种矛盾无法调和。”
两人一句对一句，周知远不仅反驳李怀义的定性，还拒绝调解，将李怀义怼得无言以对。
就在一片沉寂中，聂玉成笑道：“尤副局长说周知远同志的文笔不错，李副主任、可否让我看看这份‘计划书’？”
聂玉成岔开话题，李怀义看看周知远，伸手拿起桌上的“计划书”递给他。
聂玉成仔细阅读这份“计划书”，李怀义却冷冷说道：“只要教育到位，那些建房的人自然会拆，留下尾巴，就是你们的工作没做到位”
李怀义又将话题转到工作上来，还将去年留下的违建扣在韩雪和周知远头上。
这个定性让韩雪无法接受，正要据理力争，却听周知远恳切地回道：“李副主任说得极是，这颗为人民服务的心值得我们学习，这份超强的工作能力更值得我们学习。”
听他吹捧李怀义，韩雪诧异地转脸看他，聂玉成也将视线转向他，听他继续说道：“领导的工作能力就是强，我们愿做李副主任的学生，向您学习到位的工作方法。”
周知远反将一军，李怀义将责任推到他们头上，他就将李怀义拉进来，教育工作没到位，是你李副主任的水平不行。
听这话韩雪微微一笑，聂玉成转回头继续阅读“计划书”。
而李怀义的脸更黑了，正要发怒，却听聂玉成说道：“文字练达言简意赅，难怪尤副局长说他文笔很好。”
聂玉成做出评价，将手里的“计划书”递给李怀义。
李怀义接过来放在桌上，冷冷说道：“还有事吗？”
这是下了逐客令，韩雪和周知远起身告辞，走出副主任办公室，韩雪向周知远招招手，转身走进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足有五十余平，前面并排摆着两张小桌，桌后摆放四张椅子，两张小桌正对十张长条凳，五张一队分为两列，里侧那面墙上还有一扇小门。
周知远指指这扇小门，两人来到门前拨开插销，拉开门走出去，站在这条回廊里。
韩雪左右看看，发现这里很僻静，转回头轻声问道：“为何怼李怀义？不怕得罪他？”
她对周知远的言行好奇，上午对李怀义客客气气，下午就怼他，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李怀义受不了，韩雪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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