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如今的情况，如果不速战速决，大概就要重来一次了。
玖璃没有和付鸣鹤再玩一次角色扮演的耐心，更有甚者，她甚至有可能会被从下个循环中赶出去，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控制。
“麻烦。”玖璃轻啧一声，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闪到了付鸣鹤身后，对着他后颈就是一个手刀。
就在她即将得逞的一刻，原本纷乱而扭曲的周围空间短暂地恢复了一瞬正常，似乎在那一瞬间，所有力量都集中到此处，挡下了她要将付鸣鹤敲晕的手刀。
看来强制力不希望付鸣鹤重启循环的想法被打断，也意味着对付鸣鹤本人的攻击将是有效果的。
“暖暖，乖，别乱动。”付鸣鹤转过身，如同什么也不知道一般，维持着诡异的笑容，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抓住了玖璃因头痛而没有及时收回的手。
强制力在控制剧情发展时并不以付鸣鹤的意志为转移，证明他们之间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从属关系。
但是它又确实是以付鸣鹤为锚点运作的。
换个角度考虑，也许强制力才是从属关系中的主人，只在付鸣鹤的行为符合它的意志时，才会按照付鸣鹤的意志行动。
“付鸣鹤，你甘心吗？”玖璃一边按压太阳穴减轻痛苦一边开口，“无论重来多少次你都得不到你想象中的暖暖，现在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这次的付鸣鹤是清醒的付鸣鹤，甚至是知道自己进入了时间循环的付鸣鹤。拥有这样强力执念的人应当不会甘心被强制力摆布。
如她所想，付鸣鹤脸上诡异的笑容被迷茫取代：“……我……不甘心……”
空间的扭曲并未停止，庆尧和许惜清的状态也没有好转。
“你不想结束这一切吗？”玖璃循循善诱。
“……结束……一切？”付鸣鹤脸上的表情再次扭曲起来，“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结束？”
“该死。”玖璃轻骂一声，反问系统道，“强制力都这么猖狂了，你没有办法把它吞掉吗？”
“……对不起，我还没有抓到它的痕迹。”系统的声音透出些许歉意。明明世界都开始扭曲了，它却只在玖璃试图敲晕付鸣鹤的瞬间感受到了一丝逸散数据的痕迹。
“慢慢来，是我有点着急了。”玖璃安慰了一下系统，心里明白这条路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另想办法。
玖璃的魔法由脚下延伸而出，白色的光路沿着扭曲的空间行进，逐渐勾勒出空间现在的模样。
从光路的流动能够看出，此时此刻，原本横平竖直的三维空间，三条原本为直线的空间轴都被卷曲成为螺旋状。
也许是因为玖璃使用的并非有攻击性的魔法，强制力并未对她这次的行动有所反应，反而是付鸣鹤对这耀眼的光芒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暖暖？”他声音颤抖地发出疑问。
“比起你制造的混乱，这点东西有这么让人惊讶吗？”因使用魔法的原因不再受到扭曲影响的玖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宿主，庆尧和许惜清会发现的！这样会违反合约内容！”系统在玖璃脑中发出警告。
从它逐渐加重的语气中很容易感受到它焦急的情绪。
这显然与玖璃在脱离第一个世界时听到的无机质的警告声完全不同。
它果然并非它自我认识中的程序组成的人工智能。
何况此时此刻，便是发生了什么异乎常理的事情，庆尧和许惜清也不会主动联想到自己头上，明明是付鸣鹤搞的事更大一些。
“这是出于你的判断而非程序判断。”玖璃语气轻松地将不得了的话说了出口。
“……我的……判断？”系统果然因此惊讶地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过当下并非它能够去仔细思考自己是否有自我意识的时候，玖璃并没有给它深入思考的时间：“打起精神来，不要想这些。”
眼下还需要它及时将所谓逸散数据吞掉，与其让它陷入自我怀疑，还不如让它继续当自己就是个程序呢。
“你想阻止我……为什么？你……你是不想让一切恢复正常吗？”付鸣鹤眼看周围的空间逐渐被光路覆盖，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想阻止光路继续延展，可是扭曲空间的力量似乎并不听他的召唤。
“你觉得那是你的力量吗？”玖璃看他脸上透出了几分慌张，语气轻松地反问道。
只要她的魔法没有让强制力感觉到目的受阻，那么强制力就不会对她展现出攻击性的一面，真是有够愚蠢的。
等她用魔法光路织就一张巨网，那强制力可就没有机会逃掉了。
“它要是听你的话，那为何每次结果都不如你意呢？”
“我……”
“因为那不是你的力量。”
“不……那是……”那是我的力量，付鸣鹤原本是想这么说的，可是他感觉身体突然不再受自己控制。
“那是原本来帮你的人的力量。”
既然强制力来源是逸散数据，那就意味着付鸣鹤曾经与同为执行人的同事有所接触了。
现在她眼前的付鸣鹤是付鸣鹤本人也好，是当初的执行人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因为她的话而动摇，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把网织得更大更精密。
“……你……也……”刚刚说话梗在一半的付鸣鹤口中艰难地发出并不完整的音节，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却不再像之前一般带着病态。
也许是那个执行人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发出的遗言，又或许是付鸣鹤意识到什么之后的不甘。
玖璃叹了口气，眼神不再像刚才审问一般咄咄逼人，反而带上了几分悲悯。
她突然伸手掐住了付鸣鹤的脖子，口中发出语气毫无起伏的低语：“最后送你一程吧，可怜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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