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明明是晌午,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得房间亮堂到刺眼灼目,可姜俭文与达丘知却像是身处什么冰冷巢穴,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团,尤其是姜俭文,都快把头埋进胸里,屁股也想尽可能远离身旁刚才他一口一个叫的“陆大哥”,但又怕被看出来,于是身姿便显得各位变扭。
四五分钟后,大概是用余光看到了姜俭文的窘境,陆子饮缓缓站起了身,双手负立,俯瞰扶着床单上探出身子的章小岭,和蔼亲和的神情骤沉,眉头紧锁,语气突然变得不容置疑:“说实话,虽然你们年纪不大,但这一路走来,我已经把你们当成了我的半个战友。”
“所以我一直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严肃,但没办法,章小岭,你的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我能以私人身份与你讨论的极限,因此我只能告诉你,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陆子饮此话一出,洒满阳光的房间,气温仿佛再次下降了两度。
达丘知与姜俭文大气都不敢出,被陆子饮身上的军人气质彻底震慑住,视线尽可能偏离陆子饮的身影,就像是两个受罚的学生。
“……对不起,陆大哥,是我一时激动,唐突了。”
章小岭满脸尴尬,从床上爬下来,站在陆子饮面前,诚诚恳恳的鞠躬道歉,满眼都是苦涩:“是我不成熟,太幼稚了……刚才的话您别往心里去,就当我中二病发作,胡言乱语。”
看着章小岭的眼睛,见到这个孩子眼中真的只有尴尬,最多称得上是无地自容,陆子饮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
拍了下章小岭的肩膀,陆子饮摇头一叹,迈开步伐,雄厚的嗓音很是郑重:“行了,好好歇着吧,我出去一趟,你们不要乱跑。”
陆子饮推门而去,达丘知与姜俭文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仿佛有人为这间卧室推开了窗户,终于让清风涌了进来。
松了口气后,达丘知立刻看向姜俭文,神色担忧而又迟疑。向对方使了个眼色,张嘴比划了几个口型,隐约能看出是“要不要问问”这五个字。
然而姜俭文却摇了摇头,同样张嘴,无声说了句“不用”。
这间撒满阳光,风景极美地落地窗卧室,就在两人的挤眉弄眼中,使沉默维持了下去,不仅没有让陆子饮带来的压抑消散,反而加重了三分。
但这只是于达丘知与姜俭文两人而言,对于章小岭,他从未觉得气氛变得有多压抑过,最多是在热血上涌时,隐隐感觉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本来和和睦睦的气氛冷了场,使得这份冲动夹杂了几分自责罢了。
至于现在……章小岭就更顾不得什么压抑不压抑,沉默不沉默了,只剩下脚趾扣地,懊恼到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章小岭其实自认不是冲动幼稚的人,若放在平常,他肯定不会也不敢对沈司令的警卫员说这些话——坦白讲,即使在刚才最冲动的时候,他也明白,在陆子饮面前说这些话,纯粹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但另一方面,平心而论,章小岭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是从昏迷中刚刚苏醒,他的理智其实已经无限接近负数,尤其章小岭的内心一直存在时有时无的焦虑感,这就更让章小岭难以约束住自己的情绪,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再时刻保持冷静。
只是章小岭不会这么想——毕竟不能指望一个已经失去理性分析能力的人,对自己的状态进行理性分析。
所以章小岭只觉得自己现在的胆子竟然会大到这种地步,不仅敢在陆子饮这样的人物面前班门弄斧,而且说得全是些“大逆不道”的话,简直蠢到他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章小岭越想越难受,他根本不敢思考,如果陆子饮把他刚才的话与沈司令说了——就算只是随便提了一嘴,自己在沈司令眼中,恐怕都会变成一个不知好歹的中二小屁孩,那到时候……
章小岭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一想到自己在沈司令眼中的形象会彻底崩塌,负面情绪便再抑制不住,可又因为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在身边,章小岭只能忍着,将委屈、焦虑、痛苦的情绪全部压在心头。
而如此做的后果,就是落在别人眼里他突然用双手攥紧了床单,眼圈通红却迟迟没有流泪,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像是一团黑到极致却不下雨的阴云,仅仅看上一眼,就觉得喘不过气。
“小……小岭,你还好吗?”
看到章小岭这副样子,姜俭文有些被吓到了,于是轻轻推了一下。
章小岭打了个激灵,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立刻死死盯住姜俭文的额头,沙哑地声音无征兆响起:“怎么了?”
姜俭文“蹭”一下窜起来,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溜烟跑到达丘知身后,瞪大眼睛,声音颤抖:“……我靠!老达,他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一把推开靠在自己后背的姜俭文,达丘知无奈又无语:“你瞎咋呼什么?小岭大病初愈,脸色不好不很正常?你有这功夫,不如去给小岭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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